她盼着这人能早些醒来。

哪怕，他是恨她的，也总比这副模样要好许多。

赵婶有点恼火何素的执迷不悟：“东家，您已不再年少，就算您心怡这位凤公子，可是您想想家里，高郎君还在等您，您怎就忍心让他那般苦等？”

何素嗤笑，“高见？他又算什么东西？他怎能与凤血相提并论。”

赵婶皱了皱眉，若是以往，她必定要再度劝上几番，哪怕何素不爱听，但忠言逆耳也是正常的。

可是这一回，她却异常的沉默。

何素勉强打起精神：“赵婶，你若不愿跟着我，便先回太行镇吧，凤血这里，我一个人能行。此去药王谷山高路远，也省的你再跟着我吃苦。”

赵婶眉头打了个死结。

之后，何素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好在，也不过是几件衣物而已，倒也不是很麻烦。

赵婶阴沉的凝睇着何素，直至好半晌后，她又阴郁地看向床上那个活死人，眸色频闪，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

赵婶赶着马车，何素在车内照顾凤血。

当天晚上，因为山路不好走，马车便停下了。

何素喂凤血喝了一些水，见他唇角溢出些水珠，便赶紧拿起一张帕子帮凤血擦了擦。

赵婶紧皱着眉头，她忽然抛出一问：“东家，您能不能告诉我，您这般模样，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您图的，究竟是他这个人，还是他的心，又或者是其他的东西？他在您心里，怎就这般的重要？”

何素愣了愣，之后摇首道，“你不懂的，我图的太多，又什么也不能图，而我最大的愿望……”她恍惚了一下，之后又轻叹一声。

“罢了，也不早了，明日还要继续赶路，赵婶，你先歇息吧。”

赵婶却毫无睡意，她继续问道。

“东家，世人皆说，那药王谷的云神医妙手回春，就算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只要人还有上一口气，便能把人救回来。可这云神医的性格也很是古怪，她喜怒无常，性情莫测，若是看对眼了，宁可分文不取也要救人，但若是看不对眼……”

何素摆了摆手，道：“你所知晓的，是多年前的云神医，但这几年，我也曾听闻过一些关于云神医的事情。这云神医也不知是遭遇了什么变故，竟变得视财如命，只要拿得起银子，她便肯出手。”

赵婶沉默了一下，“您的意思是，您愿意为这凤血倾家荡产，哪怕散尽家财也在所不惜？”

何素愣了下，之后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在决定去药王谷之前，她竟从未想过这件事。

赵婶或许不是聪明人，但人生阅历摆在这里，她心中若有所悟，于是低下了头。

夜里，何素本是睡在马车上，但忽然间，只听马匹长嘶一声，之后马车外，赵婶便大声喊道：“风血公子，您回来啊？”

凤血？

何素一惊，便猛然醒了。

她起身一看，本是和她同样躺在马车上的人，竟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