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p>
也是见顾晨和卢薇薇眼神交流，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通过眼神交流，似乎就能传递信息。</p>
这让坐在二人对面的庄文浩有些迟疑，忙问道：“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没有问题？我跟他之间，可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交易。”</p>
“每次都是他要请客，我可没有强迫，也没有通过我的关系，帮他做过事情。”</p>
顿了顿，庄文浩也是有些茫然道：“所以，你们来找我，真的只是为了了解何永亮这个人？”</p>
“没错。”见庄文浩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顾晨默默点头，瞥了眼做笔录的卢薇薇。</p>
卢薇薇将这些记录在案，也是继续追问：</p>
“那就是说，这个何永亮，一直跟你只是酒肉朋友的关系？”</p>
“嗯。”面对卢薇薇的问询，庄文浩只能点头。</p>
“然后，你告诉他，要想参加东湖营地音乐节的演出，需要通过你家老爷子？实际上，就是通过你对吗？”</p>
“对。”庄文浩继续点头。</p>
“好吧。”卢薇薇坐正身体，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绰号叫‘乞丐’？”</p>
“呃……”</p>
似乎是被卢薇薇的问题弄得猝不及防，刚才还一本正经，现在却关心起自己的绰号问题。</p>
这让庄文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p>
但是在短暂的沉默了几秒后，庄文浩还是很快回应道：“我小时候比较调皮，总是弄得家里和学校鸡飞狗跳。”</p>
“也没少被我家老爷子教训，所以他说，如果我不去掌握一门技术，以后只能去当乞丐。”</p>
“只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一想，这样好像也不错，慢慢的，就喜欢上了‘乞丐’这个称谓。”</p>
“到后来，我干脆把我的游戏账号也改成了乞丐，各种绰号也都叫乞丐。”</p>
“乞丐就像一个代号一样，我觉得叫乞丐很酷，至少大家对一个叫乞丐的人，各种奉承，我就想起小时候老爷子说的那些话，感觉很讽刺。”</p>
“即便现在我一事无成，也成了众人口中的那种‘乞丐’，但是我依然活得很滋润。”</p>
“那是因为你父亲是音乐家协会的副会长，你是托你父亲的福。”顾晨也是实话实说。</p>
但庄文浩却是咧嘴一笑，说道：“管他呢，反正我觉得，做乞丐，其实也挺好，只是一个称谓罢了。”</p>
“反而是听着那帮人，各种叫我庄公子就觉得恶心。”</p>
抬头看向顾晨，庄文浩也是咧嘴一笑：“所以，我就是这种人，喜欢另类的东西。”</p>
“好吧。”顾晨将这些内容牢记于心，也是提醒着说：“那你有没有何永亮的联系方式？”</p>
“好像有吧？他好像是给过我一个电话号码。”庄文浩想了想，直接掏出手机，开始查询起来。</p>
但顾晨却立马制止道：“你不用去联系他，也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他或许牵扯到一起案子。”</p>
“如果你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我劝你最好不要跟他联系，明白吗？”</p>
愣在沙发上的庄文浩，听着顾晨的这番善意提醒，似乎也有听进去。</p>
当即点头同意道：“那……那是当然的，那行，我不联系他，不给自己惹麻烦。”</p>
“那你能保证，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东西，全部属实吗？”已经记录完整的卢薇薇，也是再次向庄文浩确认着说。</p>
庄文浩狠狠点头，也是举手发誓道：“我保证自己所说的这些情况全部属实，绝对没有半点欺骗。”</p>
放下自己的右手，庄文浩又道：“关键是，我又跟他何永亮不熟。”</p>
“熟不熟我们自然会去核实。”顾晨站起身，还是客气的与庄文浩握手：“还是要感谢你的配合调查。”</p>
“应该的应该的。”见顾晨和卢薇薇起身要走的意思，庄文浩也是赶紧起身，与顾晨握手道别。</p>
在一阵寒暄中，顾晨和卢薇薇离开了公寓，直接在楼下打了一辆车，直接赶往富德小区，与王警官和袁莎莎汇合。</p>
当两人下车与王警官汇合时，顾晨赶紧趴在窗边，询问着说：“何永亮有没有出来过？”</p>
“没有。”王警官摇摇脑袋：“一直都没有何永亮的身影，他或许在睡觉，反正应该是待在出租屋内。”</p>
“那我们去找他。”顾晨站直身体道。</p>
“现在？”袁莎莎一愣。</p>
“对，就是现在。”一旁的卢薇薇也是复述着说。</p>
于是大家一起下车，朝着富德小区内走了过去。</p>
老旧小区，门卫只是个摆设，门卫大爷坐在那儿与街坊邻里聊天说地，压根不管进出人员，倒像是小区门口的吉祥物。</p>
当顾晨根据何永亮的身份信息，找到了他所在楼层，并来到门口时，房间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p>
顾晨瞥了眼卢薇薇，卢薇薇秒懂顾晨意思，当即拍门：</p>
“笃笃笃！有人在吗？笃笃笃！有人在吗？”</p>
也是在一阵敲门声中，屋内似乎才出现一些动静。</p>
于是卢薇薇继续敲门继续喊，似乎也是被吵得不行，大门忽然被打开。</p>
一名蓬头垢面的高瘦男子，此刻正穿着短裤和T恤，站在门口一脸懵圈。</p>
由于来这之前，大家事先做好了各种准备，也对何永亮的样貌特征，和身份信息做过筛查。</p>
当大家第一眼看见何永亮时，果然跟顾晨素描图里的样子一模一样。</p>
“有……有事？”何永亮左右打量着门口众人，也是一脸懵圈，有些不知所措。</p>
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起将手中的警察证亮出。</p>
“我们是芙蓉分局的，请问你是不是何永亮？”顾晨率先开口问道。</p>
“啊，啊，对，我是何永亮，怎么了？”何永亮似乎被门口四人的气势给镇住，一脸茫然的看向大家。</p>
“我们有件事情，想找你调查一下。”卢薇薇看了看何永亮身后，又问：“家里就你一个人住？”</p>
“对。”何永亮看了眼身后凌乱的客厅，也是默默点头：</p>
“房子是我租的，家里就我一个人住。”</p>
卢薇薇大概的看上几眼，感觉跟庄文浩住的地方差不多，各种杂物凌乱不堪，也不懂得收拾。</p>
只不过庄文浩住的是高级公寓，而何永亮住的是普通老社区。</p>
“方不方便让我们进去聊聊？”见何永亮迟迟没有给出回应，王警官也是随口一说。</p>
“哦哦，那……那请进吧。”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何永亮让出身位，随后带着大家走进客厅。</p>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面积有些小，但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是比较舒服的。</p>
何永亮给众人倒上几杯水，放在茶几上，也是客气说道：“几位请坐，请喝水，家里平时也没人过来，所以，也没有准备茶叶。”</p>
也就在何永亮说话的时候，顾晨赶紧在各处房间门口，大概的看上几眼。</p>
可以说，大房间是何永亮的卧室，而小房间，是何永亮的工作室。</p>
小房间内，配备了几台电脑，还有一些音乐后期制作的仪器，看上去弄得挺专业。</p>
回到何永亮面前，顾晨也是问道：“你是调音师？”</p>
“对。”何永亮默默点头，也是笑孜孜道：“警察同志我是调音师，做音乐的。”</p>
“那你可认识我们？”顾晨又道。</p>
“呃……”</p>
何永亮犹豫了几秒，也是回头瞥了眼面前众人，不由摇摇脑袋：“不认识。”</p>
“但我们认识你。”这边何永亮话音刚落，袁莎莎便率先说道：</p>
“那天晚上，在夜市烧烤摊，我们见过你，你建议一个烧烤摊老板，去东湖营地的音乐节，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金姐，难道这事你忘记了吗？”</p>
“啊？”也是被袁莎莎的一番话吓了一跳，何永亮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p>
“原来，那天你们也在那里啊？”</p>
“没错，那天在烧烤摊上吃烧烤的，就有我们。”王警官拿起水杯，抿上一口水后，这才又道：</p>
“所以，这次过来，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你所为何事吧？”</p>
“不……不知道。”感觉还是云里雾里，何永亮直接摇头否认：</p>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来我家找我，到底所为何事？”</p>
“你先坐下来吧，我们慢慢聊。”顾晨压压手，示意何永亮先坐下。</p>
随后用眼神提醒卢薇薇。</p>
卢薇薇秒懂顾晨意思，那就是趁着大家在跟何永亮交流之际，去房间内随意看看，看看何永亮这边，有没有留下一些关于胡哲的线索。</p>
面对顾晨，王警官和袁莎莎，何永亮显然没有那天晚上的那种洒脱，反而变得拘谨起来。</p>
“那天晚上，你劝说那名玩金属乐队的烧烤摊老板，去东湖营地参加音乐节，说是让他去碰碰运气。”</p>
“看看能不能见到金姐？能不能被金姐赏识？有这事吧？”</p>
面对顾晨的提问，何永亮直接点头承认道：“没错，我是记得那天晚上，我在夜市上吃夜宵，也喝了点酒。”</p>
“就听见隔壁的烧烤摊老板说的那些话，正好我又是干音乐这行的。”</p>
“就想着，你既然郁郁不得志，那还不如帮你介绍一下，让你去东湖营地的音乐节碰碰运气，见见金姐。”</p>
“那你是怎么知道，金姐会来东湖营地的？”袁莎莎抬头看着面前的何永亮，也是继续追问。</p>
由于大家是带着答案过来询问的，因此但凡何永亮说出与大家调查不符的内容，那么就说明这个何永亮心中有鬼。</p>
但是很意外的是，何永亮只是短暂的沉默几秒，便回想着说：</p>
“我记得，我好像是在一个酒吧内，听到有位朋友这么说的。”</p>
“那人是谁？”袁莎莎赶紧又问。</p>
何永亮眉头一蹙，也是挠挠腮帮，努力回想：“是谁？这个我好像已经记不太清楚了。”</p>
“但他好像是东湖营地那边的人吧？那天好像正好在那家酒吧喝酒，我也在，偶尔听见了，感觉有点意思。”</p>
抬头看向面前几人，何永亮又道：“你们或许不清楚，金姐在音乐圈里的地位，那是相当厉害的，她是很多当红歌手的经纪人。”</p>
“而且在音乐圈深耕多年，人脉很广，对于音乐人来说，她就像个音乐教母般的存在。”</p>
“所以，当我听到金姐要来东湖营地，但又不是很确定，于是我就跟那个家伙闲聊了几句，这才最终确定。”</p>
顿了顿，何永亮思考几秒，却又道：“至于那个人具体叫啥？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反正他是东湖宿营地的人，我知道的只有这些。”</p>
“所以你才把这些情况，告诉那天晚上的烧烤摊老板？”袁莎莎又问。</p>
何永亮继续点头：“没错，我就是在那天晚上，喝了点酒，又恰好听见，隔壁烧烤摊老板的郁郁不得志。”</p>
“而且，他又是搞金属乐队的。”</p>
深呼一口气，何永亮双手搭在大腿上，也是意味深长道：</p>
“你们要知道，音乐人其实挺不容易的，许多人都没有解决基本的生存问题。”</p>
“而且大多数人，要想实现音乐梦想，是需要花费很多努力，甚至很多人都会像那天那位烧烤摊老板一样。”</p>
“一边做着烧烤生意，一边做着乐队，去各地巡演。”</p>
伸出一根手指，何永亮也是继续解释：“一个音乐人，如果他是个个体，那么，他的花费可能会少一些，但意味着能出成绩的概率也很小。”</p>
“但是如果玩乐队，呵呵，那玩意可是个吞金兽，没有点资本，根本不够你挥霍的。”</p>
“巡演，那是越巡越穷，每次演出，能不能盈利都很难说啊。”</p>
也是听着何永亮滔滔不绝的，跟众人讲述音乐人的具体情况。</p>
这让顾晨，王警官和袁莎莎感觉，和之前张颖，还有烧烤摊老板胡哲所说的情况，基本一致。</p>
张颖和胡哲的金属乐队，其实就面临这种问题。</p>
所以，张颖的那支金属乐队成员，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工作，只是大家利用双休的间隙，组成乐队去全国巡演。</p>
而且至今为止，盈利数额屈指可数，很快就会入不敷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