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舞只好叹了口气：“好吧。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说，你会飞？”
用的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龙在天似乎怔了一下，然后惊奇地眨了眨眼：“这个结论，怎么来的呢？”
墨雪舞咬了咬唇：“我只是看出，你的骨骼异于常人。”
龙在天很好奇：“怎么说？”
墨雪舞想了想，尽量说得通俗一点：“鸟类之所以能在空中飞行，除了其他必备的条件之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它们的骨骼很薄，而且中空——就是骨腔很大，里面充满了空气。这样可以更大程度地减轻身体的比重，更适合空中飞行。”
龙在天唇线微凝，然后笑得很奇怪：“你是说，我的骨骼就是这样？”
“不完全一样，但很相似。”墨雪舞点头，“这么说吧，或许你不能像鸟类一样在空中自由飞行，但至少，你身体凌空的时间比普通人类要长得多。”
龙在天静静地看着她，眼里闪烁着一点兴味，却一时没有开口。
好一会儿之后，墨雪舞才忍不住问道：“你这表情，是说我猜对了？”
“啊，还行。”龙在天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这回答却算是肯定的，“飞就算了，我比起一般人，凌空的时间是要长一点。”
墨雪舞以手支颌，笑得有点儿奸：“你随便，反正我不会妖瞳之心，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想学？”龙在天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教你呀。”
“没戏。”墨雪舞撇了撇嘴，“我丹田破碎，一直等着苍云突破九阶，帮我修复丹田。在那之前，我什么都学不了。”
“也不是啊。”龙在天摇头，“至少你可以学步天的空灵掌，而且学得还不错。当年我教苍云的时候，他的天分已是世间罕见，但仍没你高。”
墨雪舞乐了：“是不是啊？”
“是哦。”龙在天点头，笑得眯眯眼，“所以别急，你非池中物，早晚鱼跃龙门化为龙。”
“你真看得起我。”墨雪舞又撇了撇嘴，完全当成一句玩笑来听，“何况化为龙有什么用，我只想守住我要守住的人。师父，你帮我好不好？”
龙在天有些无语：“你连要比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怎么帮？”
墨雪舞愣了一下，很有些赧然：“也是，我怎么突然变傻了。”
“你是关心则乱。”龙在天笑出了声，“其实你不必吓得觉都睡不着，你真正的敌人，不是她们。”
墨雪舞目光一凝：“那是谁？”
龙在天站了起来，笑而不答：“早点睡。”
墨雪舞一伸手：“我……”
嗖，眼前已空无一人，只留一缕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空气。
墨雪舞咬牙，一把将龙在天给的香都抓了起来，然后就听到龙在天的低笑：“总共就这么多，省着点用，不然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你只能自己搞定。”
呃……那还是省着点用吧。
墨雪舞默默地把香放回去，这下更睡不着了：真正的敌人不是司若烟等人，那会是谁？又厉害到什么程度？
其实，龙在天才绝对不是池中物。
不远处的屋顶上，龙在天负手而立，雪白的衣衫随风飞舞，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唇角微挑，他笑得空灵：这丫头，就是不简单，连我的骨骼异于常人都看得出来。不过属于你的历练还在后面，希望你闯得过去。
他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一抹浅浅淡淡的忧虑浮现在了那双月儿般清幽的眼中。
夜色渐深，还在望月的却不止墨雪舞和龙在天，至少还有落月。
他倒不是替墨雪舞担心。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十有八九能赢了这场比试。就算输了，她也绝对能真的带着北堂苍云私奔，根本不用担心。
他是担心自己。不过幸好北堂苍云说过，现在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让他安心留下就是。但只要一想到月未央，他就……
一丝淡淡的异样陡然袭来，他眼里闪过一抹冰冷：“月未央，你是有多阴魂不散！”
“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月未央飘然出现，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我是你的长辈，你对我要有起码的尊重。”
落月的目光依然清冷：“你没事了？”
月未央轻笑，竟仿佛很愉快：“我没事了，你是惊喜呢，还是遗憾？”
“遗憾。”落月毫不客气，“我本想着能像上次一样，几个月都看不到你。”
“落月，你挺狠的，这一点不像未宁。”月未央摇了摇头，依然笑着，笑容却已含着几分冷意，“我们是同族，你竟下得了手伤我？若不是我们的大业少不了你，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落月轻轻吐出一口气，虽然知道没用，还是试图劝说：“你们的大业是不被允许的……”
“住口！”月未央骤然脸色一沉，眼中竟闪过一丝明显的杀意，“我们的族人为之奋斗了几千年，一旦成功，我们便是这天下的主宰！你若再说这样的话，杀无赦！”
落月看了他一眼，接着就移开了视线，也不再说话。
月未央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已变得缓和：“其实也不能怪你，你的记忆被强行封印，难免对我有所抵触。所以，只要解开封印，让你恢复记忆，不用我说你就会乖乖跟我走，去完成我们的大业！”
落月摇头，慢慢后退了两步：“不管有没有恢复记忆，我对你们的大业都没有兴趣，更不会帮你们去完成！你走吧！”
“恐怕，由不得你。”月未央微笑，慢慢逼近，“落月，别想再用上次的法子对付我，我既然敢来，当然就不会怕。”
面对他的逼近，落月居然停住了脚步，唇角微微一挑：“苍云岂会不知，对付你这样的高手，同样的招式不能用第二次？他既然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觉得他会没有一点别的杀手锏？”
月未央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心中已是警铃大作：“他又做了什么？”
落月目光清冷：“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让你即便把我抓走，也无法解除封印，让我恢复记忆而已。也就是说，就算你抓住了我，也毫无意义。”
月未央越发感到不妙，突然一咬牙：“那就试试看吧！”
刷！
他突然猛一挥手，右手五指虚空成爪状，一团雪白的光芒再次从他的掌心倾泻而出，像上次一样将落月笼罩在了其中！光芒的中间也再次出现了无数道利剑一样的金光，源源不断地射到了落月的身上！
他要用上次的法子，强行破除封印，让落月恢复记忆！
这样的操作无疑会让落月痛苦万分，那种剧痛绝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可这一次，根本不等落月发出痛苦的尖叫，他原本漆黑的眼眸便骤然变得火红，仿佛两轮刚刚喷薄而出的红日，璀璨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一瞬间，月未央猛然一怔，跟着刷的手腕一翻，白光瞬间消失，他已怒声呵斥：“落月！你敢……”
落月笑了笑，笑容很平静：“我当然敢，不过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是北堂苍云？”月未央依然优雅，却怎么都遮不住那股气急败坏，“他这是要彻底断了我们的念想吗？不可能！我绝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