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此,一切都合理了。
凭邹惜然一个人的力量,她是无法设下如此精密的局,除非她的背后有人。
而两个人合作便是有着同一个目的,所以,邹惜然才会以死揽罪。
年四重起身,想起了之前年韵对他说的话,心头便有了决断。
既然要赌一把,那就赌了,人在世哪一回不是赌,他出入沙场多年,儿女也都不是胆怯之辈,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就站稳立场。
“臣,知道了。”年四重没有再多说。
事关汾阳王府,做事又如此干净,没有证据,纵使猜测的是正确的又如何?
“本宫去看看宁兴。”宇文昊提点了年四重后,便去了宁兴的院子里,让年四重一人沉思。
多亏了宇文志对年韵有几分真情,没有让年韵出事。
否则,南阳王府和皇室的关系必然僵硬。
思及至此,宇文昊垂下了眸子,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不知为何有些怕。
若是年韵知道了宇文志为她做的一切,她会不会心软?
偏偏宇文志做的,是他所不能做的。
他已经身处这个位置,能给的都给了,若要拼尽一切,就是他想,齐国的百姓,那群虎视眈眈的言官也不能。
到了年韵的院子里,只看见年韵倚着亭栏,望天在想着什么。
“奴婢参见太子。”一边的欺雪先看见宇文昊。
年韵才回过神,看着宇文昊,连忙撑着手杖起身。
“既然受了伤,那就好好坐着,我也不缺你给我行这一个礼。”宇文昊蹙眉,在宫里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客气。
年韵一听,忍不住嘀咕,“我觉得这板子可以拆了的,明明好手好脚,却弄得跟个残废似的。”
听到年韵没心没肺的发着牢骚,宇文昊的心头就松了下来,走到年韵跟前,睨着她白净的脸。
“行了,坐下吧。”
年韵抿紧了唇,低着头低声道,“我不想在院子里了。”
“那你想去哪儿?”宇文昊蹙眉。
“我想回房。”年韵喃喃道。
听到这话,低垂着的眸子瞬时洒了些阴鹜。
他一来,她就想回房?岂不是不想看见他。
想开口,嗓子却像是哽着东西一样。
蓦的又听年韵道,“你抱我回房吧。”
宇文昊侧目,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见年韵抬头,一双杏眼巴巴的看着他,“你是抱不动我吗?”
说着眉头紧蹙,掐了掐自己嫩乎乎的脸自言自语道,“虽然这两日我吃的好了一点儿,但是也没有重到你抱不起的地步……啊……”
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宇文昊拦腰抱了起来。
“行了。”
这装乖卖傻还上瘾了。
虽是如此,但是唇角轻勾,可见愉悦。
不管年韵是真的没事还是假的没事,至少这一刻,所说的话,所撒的娇,所卖的傻,是取悦了宇文昊的。
鼻翼间传来了熟悉的龙涎香。
年韵埋进宇文昊的颈脖里,像小狗一样的蹭了蹭。
“你没有棒打鸳鸯!”年韵闷声解释。
宇文昊便知道,她也是听到了那些市井流言。
“流言不可信,我自是知道你的为人,若是你当真对他有情,你就不会对我如此。”低沉的声音,带着十足的信任,有些时候宇文昊觉得自己比年韵更了解她自己。
或许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年韵抿了抿唇,埋在宇文昊的颈脖间吸气,“那你呢。”
宇文昊滞了滞。
“你说无论是我断手断腿,都必须要嫁入皇家。是因为南阳王府,还是因为我。”或许是年韵的一点执拗吧。
宇文志对她所谓的情根深种,是因为南阳王府,宇文昊和她订婚也是因为她是南阳王府的幺女。
可是作为她自己,她有很多身份,如果她不是南阳王府的幺女,不是宁兴郡主,宇文昊会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