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转眼间就是年底了,海城还下了一场初雪,细细的雪沙子,只下了一晚上就停了,路面上的雪都化了,湿漉漉的,屋顶上却积了薄薄的一层,屋檐下还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棱,细细的一根,折射出了七彩的光,十分美丽。
孩子们是最开心的,这天是周末,不用上学,平时都要睡懒觉的孩子们,一听说下雪了,立刻精神抖擞,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还催着妈妈快点穿衣服,迫不及待要出去玩雪了。
江小暖则在睡懒觉,她觉得自己肯定属于冷血动物,天一冷就想永远缩在被窝里,连手指尖尖都不想露在外面,被窝里多舒服,她能躺一辈子。
但肚子饿能忍,尿急却不能,寒冷的冬天,最蛋疼的就是上厕所了,好不容易睡得暖烘烘的被窝,去上个厕所就凉透了,尤其是一个人睡的时候,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
江小暖现在就在天人交战,一个小时前,她已经有尿意了,硬忍着,就不上,舍不得被窝,憋了一个小时,她感觉膀胱要炸了,一动不敢动,动一下可能就要漏出来。
不过她还是咬牙坚持了十分钟,膀胱终于抗议了,才不情不愿地下了床,哆哆嗦嗦地去了卫生间,解决完后再上床,温暖的感觉也淡了。
下面传来孩子们欢快的打闹声,还有她爹江大宝的,江小暖心中一动,套上大衣,打开一点窗户,就看到了屋顶上白皑皑的一片,她爹和一群孩子在玩耍,巧巧和恬恬都在,还有弄堂的几个孩子,玩得可开心了。
江小暖也笑了,心有点痒痒的,也想下去玩雪,重温一下童年的快乐,虽然她的童年基本上和快乐无缘,但偶尔也能苦中作乐一下。
冷风叟叟地钻进了脖颈里,江小暖哆嗦了下,赶紧关上窗,童年的快乐见鬼去吧,还是被窝更实在。
俩儿子都不在屋子里,兄弟俩都断奶了,每天吃一顿奶粉,其他时候都是糊糊和面条,或者蛋羹,还有其他各种软烂有营养的辅食,江老太和徐婶养得白白胖胖的,用不着她操心。
江小暖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冬眠,陆寒年估计去公司了,振兴轴承厂的事挺麻烦,那个金主任硬的很,就是不松口,不过其他人都是支持陆寒年的,这事就僵持上了,陆寒年和竞争对手的支持率,各占一半,上面领导一时间也不好做决定,索性就拖着。
某些干部的处事绝窍,先踢皮球,踢不掉就拖,拖不过去就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事情看似完美解决了,可又啥都没解决。
现在这个振兴轴承厂就处在这关卡上,但上面能拖得起,陆寒年却拖不起,年前要是不解决,年后更麻烦,为了振兴,他将贸易公司的流动资金提出了不少,就是为了备不时之需,这笔资金对贸易公司影响还是蛮大的。
幸好江小暖的服装厂那边能支持不少资金,否则陆寒年这边资金就会断供,他对振兴势在必得,所以轴承厂一日不解决,这笔资金就一日不敢用,拖的时间越久,损失就越大。
眼看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上面连个说法都没有,陆寒年心里挺着急的,天天出去活动关系。
江小暖也挺着急,夫妻一体嘛,她想了好几天,觉得关键还在于那个金主任身上,只要这家伙松口了,轴承厂肯定能拿下。
她就不信了,这世上真有收买不了的硬骨头,听起来那个金主任也不是什么原则性很强的人,估计陆寒年之前给的好处,都没触及金主任的心灵深处,不行,她得去打听打听。
江小暖躺不住了,一骨碌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好,准备去拜拜金主任的山头。
外面冷风萧萧,像刀子一样扎人,江小暖裹紧了大衣,围巾帽子都用上了,冷风还是往脖子里钻,冷死她了。
“啊……好冰啊……真好吃!”
恬恬的叫声传了过来,还有巧巧的声音:“给我一根,你都吃三根了。”
“巧巧姐,给你!”
“大宝伯,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