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都,那枝家的二哥蹲在大门外边,已经是秋季了,夜里的风很冷,他双手揉搓着,手里端着的一杯水早就不冒蒸汽了。
三姐站在老二半身侧面,是不是剁几下脚。
院子里那座亮堂堂的大房子,又是好多人都在,就连老司令都来了,还有几个小辈的爷爷,上一任财政大臣,现今的财政大臣因为要面对随时会出现的大规模战争,选了一个鹰派来担任。
原本这个位子是要留给二等侯贝蒙的,可惜,在观念上,贝蒙有些偏向于鸽派,可能是受到老一辈的人物的影响。
有辆马车接近了宅邸,贝拉慢腾腾下了车,她紧有几步到了大院门口,第一眼便看见了那枝二哥剃着的光头,好像一盏小灯。
三姐热情迎接“来了贝贝。”
两位女士四只手相握,都是又欣喜又伤感。
贝拉看一眼房子的灯光问“还没找到吗?”
“没有,能想到的地方全都找过了,没有啊。”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贝拉有种信心,这样的信心让她成了这一家的座上宾。
三姐拉着贝拉的手“外面太冷了,我们进屋说吧。”
她轻轻碰了碰二哥,后者把水杯递上去。
“你们去吧,我再待一会。”
女士们进了院子,那枝的二哥松弛下蹲累了的双腿,眼睛往两侧的街道张望。
时间过了良久,房子里人影匆匆,摆出各异的姿势。
夜晚的温度持续下降,二哥摸摸自己的光头,凉意很浓烈,他也不打算继续等下去了,起身准备回家。
至于告别,他从来不会告别,这边距离自己家也不远,溜达着回去正合适。
他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一边走一边想着各种可能,走了没多远,他发现正对面也有一个人向着自己这边来。
有一两个人什么的,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他也没有多想。
等走近了,他老觉得不太对劲,和自己相对着走过来的人,看衣着很像一个渔民,还戴着很大的帽子,一身衣服穿在身上十分的不协调,这衣服的主人要比衣服娇小。
再近一些,迎面走来的人轻轻说了一声“二哥。”
“您是?”
二哥认真端详,他表情变得震惊,激动的拉过这个小渔民抱住“那枝!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大家很担心你的?”
“您就不要问了。”那枝依偎着自己的哥哥,“我饿了,冷,累,还渴。”
“走,咱们回家。”
二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小妹套上,抱着那枝的脖子生往家的方向拽。
那枝疼的直咬牙“有点疼。”
“疼点没事,我怕再让你跑了。你要跟我说实话,这段时间到底去哪了?”
“我不太想说。”
“不说就算了,今天有我在,看谁敢逼问你。”
那枝家中,她的爷爷整天以泪洗面,今天和老司令说了没几句话又哭上了,搞得一家人谁也不敢讲话,听老头自言自语。
“这孩子就是让你们给逼的,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不合适,别看我老了,眼睛里装的东西可多着呢。
我孙女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我!咱以前还想不明白,今天可算知道了,我心里就疼那枝一个,你们陪我的好孙女……”
这样的话,老人家每天都会念叨一遍,不光念叨,他还整天往教堂里跑,给自己孙女祈祷,保佑平平安安。
老司令用十分鄙视的眼神看着哭泣中的老伙计。
“行了,嚎两嗓子得了,你还来劲了,这也大岁数了,有点出息行不行?还往教堂里跑,你真信神啊?有事了才想起还有个神来,神也得管你。”
“要你管!丢的又不是你的孙子。”
“得得,我不管,你哭吧。”
老司令端起茶杯,看着自己的老友抽噎。
沙发上的贝拉拽拽三姐,后者轻轻摇头。
那枝的爸爸面无表情靠在椅背上,眼睛冷淡的注视着一家人,尤其自己的妻子和大儿子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