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失望。
当这两种感觉纠缠在一起,笼罩着苏南音时,她会是什么感觉?
想发疯啊,却又舍不得。
她幸福,当然是因为沈岳来到了她身边。
夕阳即将落山。
沈岳坐在半躺在二楼平台的藤椅上,身上盖着毛毯,眼上戴着黑色眼罩,两只脚搁在小桌上,脑袋歪着,嘴巴半张着,可以方便哈喇子顺着嘴角淌下……
他睡的特香甜。
这可能和他的手,被苏南音抱在怀里温暖着有关。
从飞来峰回来后,苏南音也想睡会儿。
却不敢睡。
她怕再醒来时,沈岳忽然不见了。
真那样,她会死。
至于和幸福纠缠在一起的失望,来自苏家。
苏中天夫妻联手,把沈岳“干掉”的事,苏家肯定知道了。
但到现在,却没谁来这边看望她,甚至连电话都没来一个。
别看苏南音为嫁给沈岳,不惜登报声明,和苏家解除亲情关系。
可亲情这东西,是能解除,就解除的?
她是这样认为的。
苏家,却又可能在那一刻,不再把她当苏家的人。
要不然,沈岳“死在”她眼前,苏家人于情于理,都要来“慰问”。
“唉。其实这样也好。我感到失望,其实是可笑的自以为是。我还以为,我对苏家的作用,不可或缺。其实不然啊,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也就这样吧。”
当夕阳最后一抹余辉,终于消失在西方天际时,苏南音趴在身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苏南音的某根神经,忽然要绷断那样,跳了下,把她从深度睡眠中,惊醒。
她睁开眼。
看到了柔和的灯光,白色的天花板,还能感觉到的幸福,正在房间内缓缓弥漫。
“他把我抱来了卧室,这是怕我着凉。哼,小子,还算你有点良心,姐姐没白疼你。”
幸福的哼了声,苏南音眸光转动,去搜寻那个人。
没有。
她身边,椅子上,屋子里,都没有那个人。
只有她一个人,舒服的躺在卧室内。
夜灯散出的柔光,把这个世界衬托的越静。
静。
有时候,就是失去一切的代言字。
蓦然间,意识到什么的苏南音,猛地翻身坐起,心跳如打鼓,娇躯剧颤着,扑向门口。
她一把拉开门,嘎声叫道:“沈岳!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客厅内,灯火通明,窗帘却拉着,两个“林阳”,正在下象棋。
听到门响后,就传来苏南音的尖叫声,他们齐刷刷的抬头看去。
只看了一眼,真的林阳就意识到,她最好是赶紧回房,戴上耳麦,沉浸在她的世界中。
木办法。
在人前集端庄美貌、智慧等为一体的苏南观音,已经穷到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的地步了。
“唉,苏老板这辈子算是完了。她这是一觉醒来后,没发现沈土鳖,就以为他离开了她,才这样的怕。压根,不会注意到没穿任何衣服。百分百的,她在看到他并没走后,会哭着跑下来,抱住他,渴望不可描述的充实。”
林阳还真有几分去当心理学专家的潜力,所猜测的完全没错。
就在她关上房门,躺下来拿起耳麦时,就隐隐听到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安慰声……最后,都被衣服的撕扯声,沙发案几被推动的声音,没羞没臊说要弄死谁的尖叫声,所掩盖。
“拜托,二位能不能别把我真当透明人啊?”
林阳那样尊重苏南音,脾气那样好,尤其还戴着耳机装傻卖呆,可还是受不了房门被猛地撞开,那对男女被诓了进来……闭着眼的尖叫一声。
幸亏只是门锁被撞开了,门没烂。
还能关上。
其实,就算门烂了,林阳也看不到什么,听不到什么。
她戴着耳机,把音量拨到了最大。
她把枕头蒙在了脸上,假装是什么都看不到的鸵鸟。
但她真的心痛,为苏老板会是那样的疯狂。
晚上十点。
特后悔怎么喝那么多水的林阳,实在憋不住了,先把耳机音量调小,确定再也没有那种声音后,才慢慢拿开枕头,缓缓坐了起来。
虚掩着的房门外,传来电视机播放晚间新闻的声音。
短短两个小时,就仿佛憔悴了很多的林阳,终于鼓足勇气,拉开了房门。
然后,她就看到了苏南音。
苏南音就站在她门外。
不等看清苏南音是不是穿着衣服的,林阳轻叫一声,砰地关上了门。
半分钟后,她再次悄悄开门,松了口气。
苏南音还站在外面,不但是穿着衣服的,而且还连风衣都穿上了。
她满脸尴尬的歉意,在林阳悄悄向外看时,深深鞠躬,以表示她的没羞没臊,给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沈土鳖则是坐在沙发上,依旧是林阳的样子,满脸的得意,搁在案几上的双脚来回晃着,冲她眯了下眼睛。
任何一个男人,能被苏南观音那样在意,并在随后把她打的溃不成军,哭着喊小老公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都有足够的资格得意。
哪怕,他的嘴唇被咬成了香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