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一酸,泪水淌了下来,滴落在孩子那苍白的小脸上。
孩子很懂事的已经停止了哭泣,紧咬着牙关看着高飞。
高飞莫着他的小脸,低声说:“孩子,记住,你长大后一定要做个好人。”
警车警笛长鸣,防弹轿车在后面紧紧追随,孩子因为失血过多渐渐陷入昏迷,高飞把他用力抱在怀中,右手拇指轻轻摆弄着他的人中,生怕他会就此长睡过去。
幸好在警方的帮助下,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最近的玛丽医院。
早就得到救援消息的玛丽医院,已经派出了医护人员等在急诊大楼前面,车子刚停下,护士就推着车子快速迎了上来。
有人打开了车门,高飞抱着孩子跳了下来,按照医生的指使把孩子放在了车上。
很快,孩子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内,两扇门紧紧的关上。
“兄弟,孩子会没事的,放心。”
胖胖的俄罗斯富商,走到高飞面前拍了拍他肩膀,不等他道谢,就把一叠厚厚的钞票放在他手里,抱歉的转身离去:“我那边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就不陪你了。”
高飞紧紧攥着那叠钞票,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就在外面等着,有事从窗口喊一声就可以了。”
那个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警察(另外那个警察,则在事发现场呼叫救护车,呼叫总部支援,现场有那么多受伤的无辜群众,得需要立即去医院救治),用手机给高飞拍了一张照片:“对不起,这是必要的程序。”
“我会尽量配合你们工作的。”
高飞声音沙哑的说了一句,坐在了走廊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弯下了腰。
根据他的经验,可以看出孩子受伤虽然很严重,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正所谓关己则乱,那个孩子是他的至亲之人,他总是害怕会发生让他遗憾终生的事,同时也痛恨自己反应太迟钝了:我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他是我儿子,那样我就能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绝不会给杀手任何机会。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快步走了出来。
高飞连忙站起来,急急的问道:“护士,我儿子他怎么样了?”
护士摆了摆手,没有和他说什么,脚步匆匆的去了。
高飞走到门前,趴在门缝上向里看,希望能看到儿子——尽管他知道根本看不到。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自后面。
高飞转身看去,就看到两个护士捧着几袋血浆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赶忙闪在了一旁。
借着护士开门的瞬间,高飞向里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
“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高飞嘴里喃喃着这句话,再次坐在了椅子上,嘴角不停的抽着。
门又开了,两个护士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高飞站起身跟上,近乎哀求的语气问道:“护士,请告诉我,孩子怎么样了?”
可能是不忍高飞这样着急,一个护士扭头看了他一眼后说:“不怎么乐观,孩子不仅仅是受了枪伤,失血过多,最为重要的是,孩子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就算没有这次劫难,就算有合适的心脏来移植,他活过三周岁的希望也很渺茫……”
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
就算没有遭到这次劫难,活过三周岁的希望也很渺茫?
护士的这两句话就像一颗炸雷,在高飞头顶轰然炸响,使他呆立当场,只觉得全身冰凉,血液几乎已经凝固,护士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听到。
高飞当前的精神状态,护士已经常见不怪了,只能遗憾的叹了口气,追向了同伴。
无意中看到了儿子的照片,从詹姆斯那儿确定自己的确有了个儿子后,高飞就陷入了狂喜,觉得人生是那样的美丽,有朝气,他都已经制定好了以后的生活计划:不管妮儿会不会嫁给别人,他必须得要过儿子的抚养权,带回华夏。
如果妮儿不愿意,他就会用特殊手段来达成目的,其中就包括赤果果的威胁。
把儿子带回华夏后,高飞要自己抚养,做一个全职奶爸,晚上搂着儿子睡觉,早上起来伺候他穿衣、吃饭,然后送他去托儿所,无论工作有多忙,都会在他放学时站在托儿所门口,晚饭后抱着他在街上闲逛,周末时去动物园看猴子,爬山,去儿童乐园……
这样的生活,才是人活着该过的日子,不管生活富裕还是艰难,能够和自己生命的延续呆在一起‘相濡以沫’,这就足够了。
更何况,高飞发誓要为儿子提供最好的生活环境,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甚至,高飞都想到了十八年后,儿子带着个漂亮的、害羞的小姑娘回家,说那是他女朋友,又给他女朋友介绍高飞,说这是咱们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