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考,东陵王朝的习俗。那些穷秀才若是在岁考得了优,每个月都会有廪米,以贴补家用。
齐妙端着茶杯喝了口,对这个姐夫还算佩服。
卢长东要是放在现代社会,应该就是学霸的人设,不错不错。
梁桂芳看着梁安,诚挚的邀请着说:
“三叔,您跟妙儿今晚上别走了,就在这儿住。好容易来的,还给我送东西,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梁安放下茶杯,瞅着满脸愁容的侄女摇摇头。好笑的开口说道:
“你啊你,客气什么。你们夫妻俩不多,把三叔跟你三婶儿看的那么重,去年居然特意过去一趟,咱们走动应该的。”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在桌上,继续道:
“方儿啊,这是你三婶儿让我给你的。长东要学习、还要考试,哪哪都是钱。银子不多,你拿着用,别嫌少。”
“不行不行,我哪儿能要您跟三婶儿的钱,不行。”
梁桂芳忙不迭的摇头,拒绝着。
齐妙坐在一旁,也没想到亲爹居然会给银子。
而且,还是母亲让的。
她倒是不在乎这几两银子,梁桂芳懂得人情世故,自然跟她交往没有什么问题。
来回推拒次数多了,梁安不耐烦,直接紧紧握着梁桂芳的手,不容她抗拒。
咂舌一下,不悦的道:
“你这丫头犟什么?叔儿给你的,你就拿着。多了没有,五两还能拿出来。你瞅瞅你,给你的爆竹啊,烫手?”
正抻哆着,外屋地的门推开,卢长东正好走进了屋。
梁桂芳浑身一震,有些局促不安。
梁安倒是很自然,又握紧一下、松开她的手,平静的说:
“别再推来推去了。长辈赐、不可辞,辞之不恭。”
“啊?”
梁桂芳没怎么念过书,所以对这话根本不懂。
梁安看她傻乎乎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又道:
“你当家的是夫子,没事儿跟他多学学、多念念书。不然,就这么在屋里圈着,不闷啊!”
意有所指的话,让卢长东原本不好的面色更加难看。
可倒也会隐藏自己,稍微缓解一下,温文儒雅的走上前,拉着梁桂芳刚刚被握的手,说:
“芳儿,三叔的意思就是长辈给的东西我们要拿着,不可以不要。三叔、妙儿,今儿怎么过来了,啥前儿到的,冷不冷啊?”
梁安倒是好性子,对于他的问话,一一回答。
梁桂芳手里捏着荷包,想了一下,反手交给卢长东。
轰——
“这……”
卢长东懵了,没想到荷包里居然是银子,而且还是五两。
齐妙端着茶杯,看着他们仨的推拒,并没有吱声。不过倒是对卢长东这个心病,多少有些担忧。
他们刚进屋没多久这大姐夫就回来了,而且还是在书院上课的时候回来,显然是对梁桂芳不放心。
若是日后真的走了仕途,家里有下人伺候,那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齐妙深思,突然对梁桂芳有些担忧了。
最后的最后,自然卢长东收下了银子,而且又赶紧回了书院。
据说下午请假,不过去了,回来陪他们。
外屋地门关上的那一刻,梁桂芳长舒口气。
梁安察觉,但是却没有吱声。把杯子里的茶饮尽,看着梁桂芳道:
“拿把刀,我帮你们把鸡杀了。你当家的是个书生,不敢做这些。”
“哦,那好。”梁桂芳点头,起身去拿刀。
梁安看着齐妙,小声嘱咐的说:
“一会儿你跟她多唠会儿,爹去镇上溜达溜达,置办点儿年货。你那白狐斗篷,外面卖十多两银子呢,所以你娘给她五两,也算是……”
“爹放心,我不在意这些。”齐妙摇头,笑眯眯的说着。
人家送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以梁安跟曹氏的为人,的确不能要的太多。
梁桂芳从外屋地回来,将菜刀递给梁安。
齐妙下地穿上鞋,兴冲冲地说:
“烧水烧水,我帮着薅鸡毛,这活儿最好了,我愿意做。”
兴致勃勃的样子,让梁桂芳有些不解。看着她,微微蹙眉的问道:
“妙儿,你这么兴奋做什么?那活儿多脏啊!你别做,姐做就可以了。你现在是及笄的姑娘,得养着。”
齐妙听了忙摇头,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快拉倒,哪就那么金贵了。中午咱俩一起做饭,在家我都发挥不了,全是我娘做。”
梁桂芳听道这话,伸手轻点她的额头,摇摇头,说:
“别不知足,三婶儿那是疼你。若是我娘能……算了,不提她。”
说起来冯氏是真的失败,自己的女儿提到她都摇头,可想而知她还有什么可让人记挂的。
院子里,传来芦花鸡“扑腾”的声音。
齐妙舀水、梁桂芳烧火。不一会儿,梁安拎着两只芦花鸡进屋,看着他们俩,说:
“你们姐儿俩折腾吧,我出去一趟。”
梁桂芳扭头,看着梁安疑惑的问道:
“三叔,啥事儿啊?”
“没事儿。你三婶儿让置办点儿年货,我去镇上瞅瞅。”梁安说完,笑呵呵的进屋穿戴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