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齐妙把筷子摔在桌上,一脸不悦的看着梁宿友,清冷的问:
“你说吧,我是什么妖精,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是什么妖精我哪儿知道。”梁宿友冷“哼”一下,然后扭头看着一旁,“自打你死完回来,我的家就不像家了。儿子分家,闺女离心,如今老伴儿也都没了。”
“你说你不是妖精,谁信啊!都上吊了,都死了的人,怎么就活过来了?然后回来你就会医术了,我家就不安生了。你就是妖精,回来报仇的。”
“放屁——”
齐妙直接爆粗。对于他的这套理论,差点没气到吐血。
是妖精,还回来报仇?
都特么是妖精了,还报什么仇!
死完会医术,这个最重要。若真是让他出去乱说,古人最忌讳这些有的没的,万一被有心人得了可乘之机,那她就死定了!
人言可畏,不是说说而已。
梁汉柏看着姐姐受委屈,扭头瞅着梁宿友,开口说:
“爷,您这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大姑、大大爷他们是因为自己不做法,难道还是我姐弄的不成。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儿,您不能混为一谈啊。”
“你看看……你看看……”
梁宿友瞅着梁汉柏,无语的摇摇头,道:
“你这小子都替这妖精说话了。她改名字了,不是咱梁家人了,你可不能分不清例外。她就是妖精,要不你给爷解释解释,她怎么就……”
“你——老东西!”
齐妙气的直接打断他的话。她大致能猜到他要说的,这会儿也有些后怕。懒得跟梁宿友白扯,穿鞋下地往外走。
梁桂兰一见姐姐走了,忙跟着拿东西一起离开。
蒋氏重重叹口气,放下筷子追出去,梁庐则是跟梁汉柏,在家劝说着老爷子。
院门口,蒋氏匆匆追上来,拉着齐妙的手,轻叹口气,说:
“妙儿啊,你别听你爷胡说,他就是老糊涂了。把什么事儿都胡乱安,回去二大娘就好好说他,让他以后一定不能乱说。”
齐妙看着蒋氏,原本恼火的心思褪去了不少,摇摇头,故作不在意的道:
“没事儿的二大娘,我跟他一个老棺材瓤儿没什么可置气的。”
老棺材瓤儿,七家屯土话,就是快要死了的意思。
蒋氏心知她生气,可这话也不能随便说,咂舌一下看着她,摇摇头,安慰着:
“好了闺女,咱不跟他生气。这话不好听,咱以后别说了。”
说着,从袖口掏出两个铜钱,一人手里放上一枚。
“拿着,压岁钱。”
齐妙看着手里的铜板,心知蒋氏这是在哄她开心。跟梁桂兰互看一眼之后,二人纷纷要行礼、道谢。
被眼疾手快的蒋氏,一把给拽住了,随后冲他们摇摇头,说:
“不兴这个。你们好好地,就比啥都强。回去吧,天不早了,回去跟你爹、你娘好好守岁。”
“嗯。那我们走了,二大娘。”
齐妙说完,拉着梁桂兰出去了。
蒋氏把院门挂上,迈步朝屋里走,开门的时候,叹了口气。
“老二,你敢说我的不是?我是你爹。”
“就因为你是我爹,所以我才必须得说。爹,你没发现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没咳嗽吗?那药里又是人参,又是川贝母的,不是钱吗?”
“老三一家没有怨言的给您送药、妙儿亲自熬药。从二十六我娘出殡到现在才三天,你就不那么频繁的咳嗽了,难道你没发现吗?”
“就因为我发现了,我才说她是妖精。什么药啊,药到病除,说不咳嗽就不咳嗽了?”
梁宿友固执的反驳儿子,那个样子,好像他说的才是真理,才是一切。
梁庐气的不行,胸口起伏特别大,食指敲了好几下桌子,一时之间,竟然不想跟父亲再说话了。
明显的胡搅蛮缠,明显的蛮不讲理。
蒋氏回到炕边,看着他们父子之间吹胡子瞪眼睛,无奈的摇摇头……
……
转天初一,梁安家起来的比较早,因为得现包饺子。住在西屋的梁桂兰听到声响,早早的起来穿衣服帮忙。
黑冰由于晨起练功,所以也起来的非常早。齐妙没有过来,应该是还在睡。
曹氏看着当家的,轻声的说:
“安哥,你去把妙儿喊起来。大年初一的,别让她再睡了。”
梁安正在擀皮,听到媳妇儿这话点点头,放下擀面杖就要往外走。梁桂兰见状,急忙开口说:
“三叔,别去,让我姐再睡会儿。”
夫妻俩见状都是一愣,纷纷不解的看着她。
梁桂兰没有隐瞒,将半夜梁宿友说的那个“妖精论”,原原本本的跟他们夫妻俩说了一遍。
“……二姐嘱咐不让告诉,可是……可是我觉得二姐委屈。那么一门心思的给爷治病,反过来又说她是妖精,怎么可以这么……这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