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他们,就是换做旁人,估计也会……不敢下手。
又是扎针、又是下这种竹罐,到底要做什么呢?
黑冰去到一旁,用三钱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
这边,齐妙把绢布捏在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竹罐取下。
“嘶——”
众人全都倒抽了凉气。齐妙很淡定,用绢帕给他擦血,然后素手轻柔罐印。
“拔血罐,释放里面的压力,将淤堵的地方缓解。等道第二针的时候……”
齐妙再次讲解之后,看着季弦轻声地说:
“季老太爷,可以起来了。”
邢辉跟孟尧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来。黑冰把酒杯递给他,没有说话。
“喝下这酒,活血、能减轻酸麻胀痛感。”
季弦听到齐妙这话,赶紧伸手接过酒杯。喝下口之后,在范文超的伺候下穿上衣服。
突然,季弦咂舌一下,看着齐妙,紧张质问说:
“你做了什么?老夫这脖子不敢动了。”
质问的口气,责备的态度。
齐妙轻叹口气,一边收针一边说:
“这还不算什么,等过一会儿你会觉得更难受。一个时辰以后,你就看到效果。现在,先别吱声了。”
把银针全都收好,唐东风走过来,抱拳一下,说:
“齐姑娘,在下斗胆,想让姑娘给在下也扎一次。看过了,可终究要感受一下才行。”
哟呵,这倒是挺新鲜。
齐妙听了点点头,从容的说:
“躺下吧。”
“多谢姑娘。”唐东风抱拳,然后学着刚才季弦的样子,把衣服脱下,趴在了床上。
齐妙给唐东风检查,肩颈部还算可以,筋膜粘连不是很重。不过这腰部……
“齐姑娘,您……”范文超忙不迭的出声。
没法子,这样的举动太不合规矩了。
齐妙明白他们的意思,坦然的瞅着他们,说:
“每个人我都是这么做的。在我面前,在郎中面前,没有男女只有病人。那种因为男女有别,搭脉的时候放一个绢帕,把出来的脉,您们觉得准吗?”
齐妙说完,继续摸着唐东风的后腰。
话是这么说,不过……
唐东风趴在那里,脸红的不行,又不敢挣扎。
毕竟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他怎么好意思中途退却。
齐妙见他还算配合,轻笑一下,说:
“唐先生,您是不是经常腿疼?然后膝盖发酸,没有力气。尤其是阴天下雨的时候,疼的都走不动路。”
话落,没等唐东风说话,跟他一起做事的吴立新,忙不迭的点头,回答说:
“对,对。齐姑娘,您说的太对了。他就是这个毛病,就是这个毛病。”
有些激动,不过这会儿也不讲究什么男女有别的事情了。二人共事多年,谁有什么毛病,彼此都知晓。
他也给老伙计看过,可是——
没有任何法子。
唐东风趴着,听到齐妙这话之后,顾不上害羞,轻叹口气,说:
“不瞒齐姑娘,在下年轻的时候上山采药,曾经膝盖磕过石头。随后吃药、擦药酒也就那么地了。可是最近几年就……不舒服了。”
齐妙听了了然,随后瞅着趴在那里的唐东风,又道:
“起来吧,你这个不需要扎血针,得扎手。”
大家闻言诧异,一脸疑惑的看着齐妙,不明所以。
这腿有毛病,怎么还扎上了手?
一旁缓解的季弦听到这话,也诧异的将视线移过来。
齐妙看着大家伙的样子浅笑,并没有多说。轻拍唐东风后背两下,示意起来。
等他穿好衣服之后,齐妙拿出小号银针,在他手上找穴位、下针,轻声的解释着:
“人的手脚上,连着身体的各个部位。不是说哪里不舒服就扎哪里,而是需要找到那条筋脉的头,然后一点一点渗透扎。”
“唐先生的是旧伤,最起码需要天天扎针,差不多半个月左右才能见效果。若是想要好,得连扎三个月。这针需要扎半个时辰,所以等着吧。”
其他几个管事闻言,都目不转睛的瞅着唐东风的手。
不管有多怀疑齐妙的医术,从人家刚刚下针、再到摸了唐东风后腰的部位、说出症状,还是有些能耐。
再看唐东风,扎针没一会儿,便浑身不自在,不停地乱动,仿佛身上起了虱子一般。
吴立新见状走过去,看着他关心的问:
“老伙计,你……你没事儿吧。”
唐东风摇摇头,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