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壶春瓶的下半边底足是有人采用专门的修复术粘黏上去的,只是因为作假之人手段高明,一般人用肉眼根本无法辨别。
见马立文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季坤不屑地撇了撇嘴,斜睨了马立文一眼:“怎么样,到底是谁没看仔细?”
马立文紧绷着一张脸,放下手中的春瓶:“这春瓶的确是假的。”
看到冯洋那迷茫的表情,季坤冷哼一声,冲着霍思宁道:“霍师妹,你来看一下!”
霍思宁闻言一愣,看了一旁脸色阴晴不定的马立文一眼,快步走了过来,在季坤的示意下拿起了那只玉壶春瓶。
没有用放大镜这种东西,霍思宁将瓶子前后看了一遍,连瓶底的款识都没有看,就开口道:
“瓶身上半部分纹样严谨径直,布局均匀明丽,的确是吉州窑没错,但是下半部包括底足却是拼接而成,纹案清浅,应该属于釉色回填,另外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有细微差别。”
这只玉壶春瓶的做旧手法足以以假乱真,但是对霍思宁来说却不算高明,她用天眼一扫,就只能看到玉壶上半部分散布有紫气,但是下半部分却没有,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果然,她这话一说完,季坤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马立文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他没有料到霍思宁这小丫头居然真能看出名堂来。
这里面只怕最不服气的就是冯洋了,听了霍思宁这番话,他冷笑一声:
“我看你是信口胡诌的吧?两位教授都已经说了这春瓶是假的,你当然也会顺着他们的话往假里说,上下嘴皮子一动谁不会,我要知道这东西是假的,要说几个小瑕疵瞎蒙我也会啊!”
这是输不起咯?
霍思宁本来还觉得这冯洋只是争强好胜,却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心胸狭隘之人。马立文就已经够极品了,没想到他教出来的徒弟一个比一个无耻,之前的安月茹是,现在的冯洋也是,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人非圣贤我孰能无过,既然错了为什么不能坦然承认,难道你这样耍赖,这东西就能变成真的了?”
听得冯洋无耻狡辩,就连一旁站着的石教授都看不下去了。
“别人说出了她的观点看法,自然就有她的见解。你不能看出这东西的问题,难道就觉得别人也没有这眼力劲儿?”
“你这学生心态根本就没有摆正,我们这些老头子哪个不是磕磕绊绊过来的,谁敢说自己从来没有看走眼过?就连周世涛和贾炳荣两位老前辈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吧?”
这话虽然说得重了些,但是却阐述了一个非常基本的道理。
古玩圈子里打眼是再常见不过的一件事,如果这都不能平心静气地对待的话,那这个人在玩古这条路上就别想走得太远!
石教授是好心想要点醒冯洋,可是看冯洋抿着嘴唇沉默不语的样子,他就知道刚刚那番话他是白说了。
霍思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真怀疑这个冯洋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
既然错了,认个错有这么难吗?坚持你自以为是的自尊自大,得到的不会是别人的认同,而是失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