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瓷器玉器相比,金银茶具的观赏性固然没有那么高,但是其实用效果却是极为突出的,金银壶煮水时所释放出的银离子钠离子能为人的身体起消毒的作用,尤其是古时候的天子用器,基本上都是以金银为主,也是这个道理。
金银的热传导性在所有的金属中是最突出的,本身洁净无味,而且热化学性质稳定,不易生锈,也不会让茶汤沾染异味,最重要的是,金银壶煮水,能使得水质变软变薄,古人谓之“若绢水”就是说水质柔薄爽滑犹如丝绢。
当然,这些不是霍思宁该关注的重点,她的目光盯着的是那个拎壶祭司,因为在给第一个献礼的人沏完茶水后,接下来轮到的就是艺道馆的那位老板了。
霍思宁的眼中闪烁着精光,眼神里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和欢喜期待,同时身形紧绷着,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那祭司缓缓走到艺道馆老板面前,将那痕都斯坦玉茶壶的壶盖小心翼翼地打开,接下来将那长嘴茶壶给高高抬起,细长的水流从那铁壶长嘴里冒了出来,浓烈滚烫的热气冒了出来,一股清冽醇厚的茶香扑鼻而来。
不过,这会儿却不是霍思宁欣赏茶水的时候,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冲口正对着渡边尹康的痕都斯坦玉茶壶,随着茶水越沏越多,慢慢地茶水漫过了壶身的三分之一,那个壶嘴裂缝就被浸泡在了滚烫的茶水中。
热力蔓延,茶水却还在往壶里面灌,按照礼节,沏茶是要沏满茶壶三分之二从行的,所以那边祭司仍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该来的就总是要来的,变故可以说就发生在瞬间,就在那祭司往那痕都斯坦玉茶壶里灌茶水的当口,忽然,一声古怪的声响从那茶壶一侧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祭司还没来得及将长嘴铁壶收回,就只见那艺道馆老板手中的托盘之上,那只精致的痕都斯坦玉茶壶好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从壶嘴处开始爆裂开来。
那艺道馆老板根本来不及反应,那茶壶就嘭地一声裂成了一堆玉碎片,那玉壶之中满满大半壶的茶水也炸开了,那艺道馆老板因为托盘的阻隔,没有受半点影响。
但是那茶壶冲口正对着的渡边尹康却是倒了血霉,大半壶茶水尽数朝着他那边溅了过去。
虽然那茶水在从铁壶倾倒进玉壶的过程中已经降了不少温,但是那茶水少说也有八九十度,这么一壶茶水朝着渡边尹康溅去,正好冲到了他那举着托盘的手肘之上,顿时渡边尹康就是一声惊呼,面色瞬间扭曲了。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就径直地从跪坐的祭台上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将那托盘放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就勒起自己的和服袖子,那手肘上的皮肤果然被烫红了一大片。
渡边尹康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脑子里一片混沌,怒火一冲脑,根本就容不得再思考,径直就朝着那艺道馆老板冲去:“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那献礼的茶具忽然炸了,几个祭司和巫女都慌了神,这会儿又看到渡边尹康抓着那艺道馆老板似乎是起了冲突,顿时就更是头大了,七八个人冲了过去,要将渡边尹康和那个艺道馆老板拉开,整个祭台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没有人注意到,就是这个混乱的当口,某个早就等着机会伺机而动的人,悄悄地朝着那个被渡边尹康扔在祭台上的托盘伸出了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