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艾看他一眼，那藏在镜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索性不说话了。

沈牧端起茶喝了一口，面带疑惑的问道：“赵先生，我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

“请教不敢当，沈先生直说。”赵少艾总算有些客气了。因为他发现，这个年轻的沈老板可比这个什么文总有城府得多。

“第一，以赵先生的履历来看，在发帖之前你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些资料有问题，但你依然把它捅到了网上，这有违一个记者的职业操守。”

沈牧说得风淡风云，但听在对方耳里，就没那么轻松了。

“第二，你为什么不直接写篇报道，将它发布在你们报社的报纸上？而要选择网络曝光？是不是因为你明知这份稿件通不过审查？所以先在网络上炒热，再吸引其他平面媒体跟进？”

赵少艾咳了一声，摆出一副不予置评的样子。

文吉越听越不对头，最后甚至站了起来，怒气冲冲道：“姓赵的！我敬你为老百姓说话，所以一直对你客客气气。你居然这样办事？四方集团给了你多少好处？嗯？你居然昧着良心说话！”

“良心？”赵少艾觉得这个词从对方嘴里说出来实在太讽刺了。“文总，我就问一句，即使我曝光的这些事件全部都是子虚乌有，你众生集团难道就真的是干净的？”

文吉一时语塞，但很快就喝道：“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得拿出证据来！”

“文总，坐下。”沈牧轻声道。

文吉气得脑仁得疼，吗的，什么玩意这是！我还以为你是正义的化身！原来也是这么个下三烂！

但沈老板发了话，他也只能气鼓鼓的坐下去。

“赵先生，你也是经过大风浪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都摊到台面上来吧。”沈牧直接破了题。

赵少艾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道：“沈老板，在咱们开诚布公之前，也请允许我向您表达敬意。在我从业十几年的时间里，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您这样年轻的人，拥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没错，我一开始就知道那些资料有问题。”

如果不是沈牧在场，文吉都想扑过去狠揍他一顿，再扔江里喂王八去！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脸红。

我这儿还自惭形秽，认为对方是伟光正呢，没想到沈老板早就看穿了！吗的，这半辈子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想到这儿，又看向沈牧，只见人家似笑非笑，举重若轻，那份从容，那份淡定，形象的解释了什么叫大家风范！

“既然知道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捅出来？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绝不是为了私利。”沈牧分析道。

赵少艾心里竟生出被人理解的欣慰来，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事情一出，沈先生你一定会来见我。只要我肯帮忙，再大的代价，你也一定愿意付。”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沈牧笑问道。

“我想要一个平台，一个拥有相当影响力，但又不受别人影响掣肘，只说真话的平台。”赵少艾郑重的说道。

沈牧嗯了一声，但没有明确表态。

如果赵少艾真是个伪君子倒好办了，无非就是要钱，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可现在他要一个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