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兴盛嘴唇蠕动,嗫嚅道:“胡省长,这事,我不是让您的秘书征求过您的意见吗?”
叶兴盛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怀疑,胡佑福的秘书没替他征求过胡佑福的意见,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
“你是征求过我的意见,而且,我也同意见元自强,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见叶兴盛仍然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胡佑福意识到,他的严肃惊吓到叶兴盛了,于是,神色缓了缓。
叶兴盛要带市委副书记、市政法委书记元自强来见胡佑福,目的是想让元自强帮他忙。毫无疑问,他这么做或多或少有利用胡佑福的意思。
被胡佑福这么一追问,叶兴盛顿时汗颜,倍觉对不住胡佑福,于是,立马道歉道:“胡省长,小叶先向您道个歉!小叶之所以要带元自强元书记来见您,是有一点私心的。您知道的,小叶被人迫害,而元书记是主抓公检法工作,要是元书记出面,市公安局那边肯定会抓紧时间破案的。所以......”
叶兴盛抬头,诚惶诚恐地看着胡佑福,他十分担心恩施胡佑福责怪他!
胡佑福混到副省长,官场上的事儿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叶兴盛这点伎俩,他岂能不知?如果不是默许叶兴盛这种行为,胡佑福也不会答应见天元市市委副书记元自强。
身为副省长,胡佑福虽然没在天元市执政,但他的“徒弟”叶兴盛在天元市当副市长,他自然也会留意天元市这边的官场动态,对元自强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知道,元自强是个懂得进退的官员,为人中肯,属于那种十分小心谨慎、知恩图报的人。你对我好,他会以实际行动回报你对他的好。
一句话,元自强人品是不错的。
对胡佑福来说,他官比元自强大,见不见元自强,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但是,他的徒弟叶兴盛在天元市执政,而且遇到了阻力,需要有人给他出把力。
别看他和叶兴盛已经分开,他们“师徒”的关系,省里头一清二楚。叶兴盛这个副市长工作做好了,对他这个副省长有好处。
相反,如果叶兴盛工作没做好,他这个“师父”有责任!
一句话,叶兴盛仕途一半的命运已经和他拴到一块儿,差不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因此,帮叶兴盛的忙,其实也是帮他自己的忙!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胡佑福才答应见元自强!
“小叶,我不是责怪你带元自强来见我,而是,怎么说呢......”胡佑福付了付老花镜,说:“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有点临时抱佛脚的感觉?如果你觉得,天元市市委市政府某个官员可以交心,你应该平时多烧香拜佛,提前把关系搞好。而不是等到出了事儿了,对对方有求了才心急火燎地去跟人家搞好关系!”
胡佑福一番话,将叶兴盛说得满头汗水。确实如胡佑福所说,自从那次受邀去元自强做客后,他并没有抓住这次机会跟元自强搞好关系。
不过,当时,他也有他的难处的。
当时,他还是市委书记关仕豪阵线的人,关仕豪还没将他踢出阵线,他自然不能努力去跟元自强搞好关系,否则可能惹关仕豪不高兴。
即便有自己的苦处,叶兴盛不想在胡佑福面前分辨什么,便说:“胡省长教育得对,小叶以后一定会倍加注意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叶兴盛对胡佑福心里充满了感激。他带元自强来见胡佑福,等于“利用”胡佑福,胡佑福不见怪他,叫他如何不感动?
叶兴盛是晚上八点多才带市委副书记、市政法委书记元自强前来见胡佑福。本来,他向胡佑福提议,让元自强请胡佑福吃晚饭,两人在愉快的氛围中认识。
不曾想,这个提议遭到胡佑福的拒绝!
这并非胡佑福摆官架子,而是,这里是天元市,他只是路过,不想在这里大吃大喝。而且,他和元自强还不熟,第一次见面就在一起吃饭,这气氛多少有点尴尬。一旦气氛尴尬了,饭吃得还能香吗?
还有,官至副省长,胡佑福并不缺好吃的。相反地,好吃的营养的吃多了,对他的身体不好。对于饭局,他一直以来都是能推就推。
叶兴盛把胡佑福的意思转告元自强,原先,他还担心元自强失望和不高兴,却不料,元自强非常通情达理,他说,胡佑福一路风尘仆仆,确实不宜请他吃大餐,而应给他更多的时间,让他好好休息!
元自强是在胡佑福入住的房间里和他见的面,见面的时间不是很长,也就十几分钟。胡佑福很正式,很官方地问了元自强一些有关天元市最近的工作状态。
元自强非常热情地回答。
让元自强非常高兴的是,他和叶兴盛告别离去的时候,胡佑福握着他的手,要他有空和叶兴盛一块儿到省城他家做客!
这句话等于告诉元自强,他已经接纳元自强,元自强以后可以和叶兴盛一道,到省城找他串串门,把关系搞熟络。
这次见面,元自强准备了一份薄礼,一份高级营养品!倒不是他送不起更好的礼物,而是,初次见面,他还不方便。
厚礼固然可以表达心情,但是,双方都还不是很熟悉,对方不大敢也不大好所以收!再者,他从叶兴盛那里得知,胡佑福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品质和工作能力,其他都是次要的!
就在叶兴盛领着元自强和副省长胡佑福见面的时候,副市长符兆亭在一家咖啡厅的包间和商人孟宗文见了面。
符兆亭问孟宗文,叶兴盛被人谋害一案,是不是他策划的?
孟宗文仔细看符兆亭,见他眼里有怒火闪烁,顿时就有些紧张起来,支支吾吾,说不话。
符兆亭声音大了一倍,气急败坏地说:“孟宗文,我跟你说话呢,你必须如实告诉我,不然的话,等到出事,我保不了你!”
孟宗文深深地把头埋下,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十分艰难地点了点头:“没错!符市长,这起谋杀案是我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