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只有更黑的夜，更黑的景。

叶向远也抬眸望向窗外。

他的眸光幽远深邃，仿佛透过那片黑夜，看到了更远更深的未来。

我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手还被他握着，却觉得离他很远。

我不知道此时的他和大嫂想起了什么，是想起了逝去的至亲，还是以往有过的幸福，又或者悲伤的往事。

而所有的那些过往，都是我没有参与的。

我只能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侧，不敢去打扰他们。

之后叶向远便带着我离开了大嫂的卧室，他先回房，我去哄小瑾睡觉。

半小时候，当回到房间时，叶向远已经躺在床上，在翻一叠文件。

我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慢慢走过去。

他抬眸，深邃的眸光定在我身上。

我跪坐在他身边，凑过去抱住他的腰，轻声道：“今天差点就出事了……对不起，是我不够警觉……”

他放下文件，摸了摸我的脑袋：“不是你的错。”

我顿了顿，忽然抬起头来，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黎雨烟的计划？”

他微微一怔，似乎是没想到我会问得这样直接。

既而低低地笑出声来。

嗓音沙哑而醇厚，温热的气息还一直拂在我耳际。

作为一个声控，我实在受不了他无意间的挑逗。

他像是猜到了我的反应，笑得更厉害了。

我不满地瞪他。

他一把将我抱到他腿上，低沉而笑：“老婆别生气，我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不过从你喝下那杯果汁，我就得到叶闻的禀报了。”

想到自己被几个小女孩哄骗，我不由一阵难为情。

但随即我又板起脸，用不信任的眼神继续瞪他。

我真有点不相信他那么晚才知情，以他的能耐，难道会放任黎雨烟在他眼皮底下生事？

他食指轻点我的鼻尖：“得到消息后，我立刻就赶到休息室了。”

难怪从我昏迷到再次清醒，前后不过几分钟。

他笑着抱紧我：“伪造逮捕令的事才是我一早布置好的……其实黎雨烟她舅舅确实盖了章，但被换掉了……真的那份已经被销毁了，算被他想翻案，也没人给他作证。”

原来是这样。

这一招掉包计果然漂亮。

我伏在他怀里，低声道：“可惜仅仅是一个局长，黎家的根基那么深……”

叶向远笑着搂着我：“这种事，急不了。”

可我想到叶大伯叶爸他们的离世，还有大嫂满腔的仇恨，便有些心急。

叶向远像是明白我心中所想，搂着我的手一顿，声音有些缥缈，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慢慢地渗透，一点一点凌迟，才好玩。”

所以他并不是没有办法收拾黎家，而是要留着慢慢玩？

他柔声道：“你看，我堂弟被关进监狱，黎青青也被关进去了……一个一个，谁都别想逃……这样更能造成他们的恐慌……就像是在同一个油锅里，有的已经炸熟了，有的刚进锅……”

听着他柔和迷人的嗓音，却是如此的内容。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寒战。

他轻笑一声，更紧地揽着我：“其实直接把人杀了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更想光明正大地对付他们。”

我稍微想了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黎家要争夺那个位置，就应该堂堂正正地去争，而不是暗地里害人性命。

他们联合腾君，造成叶大伯他们牺牲的假象，在暗地里下黑手，实在太过恶毒，也太过泯灭人性。

叶向远不耻他们的所作所为，自然也就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们。

虽说成王败寇，可有些底线是不能逾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