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是最讨厌这位皇贵妃娘娘的，连跟她请安都甚少，一直维持着她作为长公主最后的尊严，可如今，她却要放下高贵的姿态来求她。

仅是这么想着，她便觉得仿佛脊柱断了一般的疼。

涵儿一直面无表情的将腰板挺得笔直，这种清高的姿态延续到递牌子进了翊坤宫，直至进入大殿中，这才终于弯下腰来，声音冷漠毫无感情：

“恭请皇贵妃娘娘安康……”

顾悠然穿戴整齐的在位子上坐好了，因为许久没穿得这么正式，到还有些不自在，但更令她好奇的是跪在地上的涵儿。

这丫头从小便看她不顺眼，且小时候便心机满满，没少污蔑她，好在她也还算敞亮，把不喜欢她的神情都表现在脸上了，让她少了许多跟她虚与委蛇的麻烦。

可如今她这么端正恭敬的跪在她面前，倒是让她比穿身上的这身儿皇贵妃正装还要不适应。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可千万被求她什么让她为难的事儿，后妈不好当啊。

顾悠然心中幽幽叹息，那边涵儿却已经开始自述了，话音一落，她清冷而漠然的看着顾悠然，明明神色清高，甚至眉头微皱，还有些想要强命令她帮她的意思，但恭敬的姿态却也没少。

顾悠然看她这副矛盾纠结的样子都替她难受。

唉，从前那般爱恨分明多好，你自个儿好受，我也好受不是？

涵儿见皇贵妃娘娘半天只是看着她，没给一句准话，心中便更是不悦，眉头微皱，又朗声道了句：“额娘不该为女儿做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