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自动分开,钱婆子的儿子小江站在那儿。
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母亲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别的不说,他也曾在沈家村与小糍粑的爹顾哥一起出船打过鱼。
自己不会撒网,他教自己;自己没力气收网,他替自己收网。
甚至,自己曾经掉进湖里,也是顾哥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了快淹死的自己。
这么多年,对于顾哥的死,一直在心里耿耿于怀。
无奈他的小家庭过得也并不好,所以,能为姜柔母子做的很少。
可他万万没想到,害死自己救命恩人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是这个,什么都依着自己的母亲。
却数次在背地里,对着年仅三四岁的娃娃说出那么多丧良心的话。
母亲一贯是嘴上不饶人,可自己以为,在这村子里,妇人不厉害点会受人欺负。
却也没想到,自己的娘能如此恶毒。
“娘,你看着我,你告诉我。刚刚你说的话是真的吗?你可知道顾大哥曾经救过我的命啊,你居然为了一条鱼害了顾大哥,还对他的孩子,说出了那些恶毒的话。你究竟还是不是我娘!!!”
小江愤然扑倒在钱婆子的面前,双手紧紧揪住她的肩颈。
若是眼前人与自己无关,他恨不得替天行道,立刻结果了她。
可她是自己的亲娘!这叫他如何下得了手。
“村长,具体就是这个事情。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我都请来了,大家伙都听见了看见了。房间里没有任何人,钱婆子自己做贼心虚,当着众人的面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村长是否可以,还阿柔姐一家,一个公道?”
叶青葵揽着姜柔,怀中人那哀怨委屈的哭泣声不断,让不少妇人红了眼眶。
村长沈泰杵着拐杖,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出气声也越发的沉重。
他沈家村怎么可以出这般的丑闻?
距离年底也不过就是小半年的时间了,沈家村每一年都要挑大梁去选举最佳模范的村落。
这村落里,大家要互帮互助,相亲相爱。
唯有这样,才能赢得头筹,才会有资格得到青阳镇府衙内的补贴。
分到每家每户手里,少说也有大几十文。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三年前的旧事,这是要是捅了出去,今年的补贴不仅不会有,怕是三年前的补贴也会被要求吐出来吧!
“公道自然是要给的,但,你看这事咱们能不能私底下解决?咱不能因为钱婆子的事儿,就让整个沈家村没了优秀村落的称号呀!咱们沈家村并不富裕,也就指望着镇里发下来的补贴过活………”
村长沈泰的话叶青葵可是听得明白,他这一贯活稀泥的态度,让她心中很是厌恶。
从之前李虎差点没给自己打死那件事情,再到李玉树轻薄自己,被自己当场拿出证据。
都做到那种地步了,这个村长没见他有所作为。
还是婆婆玉娘硬逼着,才做了点事。
如今,这村长还是老样子,一有事儿找他,就来和稀泥。
“村长,话不能这么说,小糍粑的爹生前对大伙都很好。如今这赔偿总是要给的吧?其次,小糍粑被钱婆子害得到现在都不会说话。他可是顾家的独苗!钱婆子害死了人家爹,又害得人家的独苗变成了这般。村长,现在只想着补贴的事儿,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叶青葵握着姜柔肩头的手微微收紧,对于村长的态度十分的气恼。
凭什么?
为了那三瓜两枣,就话里有话,想将小糍粑他爹的真正死因给掩藏了。
门外这么多人举着火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
而这些人竟无一人愿意站在姜柔这边。
“这件事村长不给个说法,我便要告到县衙去。若是县衙不受理,我便上访,告到知府那里去。
“若是知府也这般和稀泥,那我便上御前告御状。即便是砍下我的头颅,或去做三年的牢,我都要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姜柔声嘶力竭,痛哭后的她站都站不稳,颤抖着身子在众人面前,紧咬牙关挺直了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