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卿有些不自在,忙转开话题,“王爷尚未回答倾城的话。”
君凰收了面上笑容,端着几分认真的神色,“摄政王府建府十年,本王迁居王府五年。这五年来,王妃是第一个留住府中的女子。自然,大婚那日宫中前去伺候的宫婢及王妃的婢女不算在其列。”
“如此,王妃还不明白?”
君临摄政王府从不留女子活到第二日之事天下皆知,是以当初顾月卿嫁与君凰,世人无不叹惋,道是倾城公主方回朝便要入死穴。
不承想后来有那般大的反转。
听到君凰此般言辞,不可否认,顾月卿心底是复杂的,同时也有些愉悦。
见她微敛下眼睫沉默不语,君凰赤红的眸光落在她绝美的脸上,宛如承诺般道:“王妃,这番话本王仅说一次,你且细致听着。本王既娶你,你便永远是本王的妻,要与本王过一辈子。在本王这里可没有抛弃糟糠一说。除非王妃弃本王而去,否则本王断不会做出对不起王妃之事。”
今日之前,君凰仅是决意要与顾月卿好好过日子,并未想过认真保证什么,自今日瞧见她手腕上的伤痕,他便决定要给她一世荣宠。
二八年华的女子,却是难露一个笑颜。
她已将心如此尘封起来,倘若他再这般模棱两可,怕是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让她敞开心扉。
顾月卿长长的眼睫轻颤,君凰却已起身朝她走来。
马车内空间本就有限,君凰方一起身,不过两步便走到顾月卿身侧。再跨一步,来到她身后。
弯着腰,身子向她倾近,呼吸喷洒在她两侧,“王妃不信本王?”
不信么?顾月卿说不清,毕竟将来会如何谁也不清楚。
若要她凭借他一番话便说相信,如此也不走心。
是以一时半刻,她答不上来。
见她继续缄默着,甚至敛下眼睫掩盖眼底情绪,君凰便直接就着这般附身仿若贴在她耳际的动作伸出手轻轻擒住她尖细的下巴,迫使她侧抬着头与他对视。
他动作轻柔却强势,冰凉的指尖落在下巴上,让顾月卿微微僵住。
骤然抬头便撞入他看不透情绪的双眸中,赤眸深邃,仿若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因着他弯腰几乎贴近她的动作,他原本松散束着散在身后的墨发顺着他脸侧滑下少许,若有似无的抚在她锁骨上,酥麻撩人。
他定定看着她的眉眼,又一次问:“王妃不信本王?”
彼时两人离得极近,随着他的开口,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鼻息间弥漫着独属他的味道。
一如既往的挑动心弦。
顾月卿掩在广袖下的手轻轻攥紧。
微微侧脸,下巴从他修长的指间摆脱出来,偏头不敢再去看他,耳根处泛着可疑的绯红。
“王爷想听倾城如何回答?”素来沉静冷清的声音透着一抹慌乱。
指尖细腻落空,君凰轻轻摩擦着手指,入眼处是她细腻的脖颈,上面还有他留下的些许青紫痕迹。
忽而想起那时唇齿间轻柔细腻的触感,薄唇轻抿,眸光愈发深邃。
心思一动,原本顿在半空的手便轻轻抚在她的脖颈上。
脖颈一凉,顾月卿方要起身躲过,便别他另一只手压住右肩,又稳坐回去。
他冰凉的手指还在她脖颈轻抚,眸色赤红如血,“王妃既是答不上来,本王也不急着追问,王妃何时想好便何时告知本王亦可。”
“便是王妃永远想不到确切的答案也不打紧,总归本王会用往后余生来向王妃证明。”
这样纤细的脖颈,只要稍稍用些劲便能掐断,她果然娇弱得很。
娇弱得他碰一下都不敢太用劲,而分明,他瞧着这样的她心中便像是有一团火堵住一般,有种想要将她拆吞入腹的冲动。
这般冲动与他之前毒发时想要杀人时极其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他杀人,残忍嗜血,手段毒辣。
不想也不舍得将那样的手段加诸在她身上。
然他此番情绪却又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