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卿此话一出,可谓全场哗然。
林浅云也愣在当场。
她压根不知当年的大火还有隐情,更不会想到还有什么黑衣人。
不过经顾月卿这么一提,她也有了点猜测,也正因有猜测,她现在心里才会有些不安稳。
若当年之事当真与她想的一样,而倾城又恰好知道真相,那倾城又岂会放过他们?
若倾城只是个孤女,她断不会如此番这般生出害怕来,可如今的倾城,不仅是得君临皇上荣宠的皇后,还是万毒谷武功高深莫测的谷主……
“你胡说什么?当年的大火,天下谁人不知是一场意外?”林浅云神色慌乱道。
“倾城,我今日只是念着往日情分,想着你一人在异国他乡恐有不适应便来看看,你却如此做派,莫不是要与天启彻底断了不成?”
在如此境况下还能强扯出一个转开注意力的话头,不得不说林浅云还不算傻得太彻底。这样的人,若非对顾月卿太过嫉妒以致失了理智,也不会几次三番被人利用。
“与天启彻底断了?本宫倒是不知,浅云公主何时竟能代表整个天启了?”
在林浅云说出此话时,在场不少围观的百姓看顾月卿的眼神都有了些变化,但在顾月卿话音落后又都变了回来。
为何?
只因世人都知晓,比起林浅云,顾月卿才是天启正统的公主。若要说一个公主能代表整个天启,那这位公主也只能是倾城公主,而非无几人听过的浅云公主。
更况,这番情形若细致说来只能算是私人恩怨,却要上升到国度。委实不妥。
此番之下,众人的注意力又回到顾月卿适才所说的当年大火之事另有隐情上。
人言可谓。
贯常不喜废话的顾月卿会在府外说如此多话,不过是想借世人的口传出一些东西。
当年活下来的只她一人,寒山寺又是一堆灰烬,极难寻到证据来证明当年的火并非意外而是人为,更证明不了在那之后她还遇上了欲要取她性命的黑衣人。
既如此,她也没必要在寻证据上浪费时间。待她与林浅云适才说的这些话传开,届时会传成什么样谁又知道?天下之大,她有无证据证明今日所言又有多少人会真的去在乎?
谣言传开,林青乾和赵氏的名声会大大有损,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的话让林浅云彻底失言。
她确实不能代表天启,但被顾月卿这般直白的说出来,她还是很不甘心。
脸色极其难看,只是还不待她再说,顾月卿又开口:“浅云公主既是说来见本宫,如今人也见到了,慢走。”
这下林浅云的脸色是真的垮了下来。
她在这里僵持这么久,如此忍耐为的可不只是一个“慢走”!
“都到了王府,难道倾城便不请我进去坐坐?再过两日我和太子皇兄便要离开君临,往后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你又一人在这异国他乡……”
林浅云说到这里便止住,可谓是恰到好处。若顾月卿不应下她,就是不念故国。这样的名头落在一个和亲公主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她这种和亲后要回天启去夺权的公主。
但顾月卿又委实不想让她入府。
这是她与君凰的家,她不想让一个不喜欢的人进去糟蹋了。
“卿卿,既是你天启来客,我们又怎好拒之门外?若传出去,世人岂非要说我们不懂待客之道?”
顾月卿面上神情纵是没什么变化,但站在她身侧的君凰还是能感觉到她对林浅云的不喜。再有,林浅云一直当着他的面多番想坏顾月卿的名声,这让他十分不高兴。
摄政王府建府至今,还从未有一人敢如此在门外纠缠闹事。
想来是他这段时日太过低调了,竟叫人忘了他是怎样的人。
赤红的眸子带着凌厉扫过去,林浅云不由打了个哆嗦,再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她更险些被吓得双腿软下去。
只听君凰又道:“既有胆色入府,我们又岂有不招待之理?”
招待?如何招待?
看着那如妖邪转世一般的男人,尤其是他那一双赤眸,林浅云就不由胆寒。
于君临曾经的摄政王而今的帝王而言,何曾有过什么待客之道?凡入他府邸的女子,又有多少是能完好无损出去的?
一直想争得这入府机会的林浅云,此时竟有些退却。
只是这种时候,谁还管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