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权和叶瑜对视一眼,两人轻身一跃便跳到这边的画舫。
画舫中,君凰已松开顾月卿,两人并列而坐。
看向走进画舫的两人,扫陈天权一眼,顾月卿没说话。
君凰的余光瞄她一眼,而后看向走进来的两人,再次恢复他一贯似笑非笑又透着几分邪肆冷意的神情,“坐。”
陈天权的目光先落在顾月卿身上,神色有几分让人琢磨不透,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拱手见礼,“见过君临皇上、皇后娘娘。”
叶瑜也适时见了个礼。
“陈大公子和叶少主不必多礼。”
两人坐下,陈天权道:“方才被琴音吸引,正好奇何人在琴上有如此高的造诣,没承想竟是君临皇上和皇后,叨扰了。”
说起这个,不只陈天权,叶瑜也有些意外。
顾月卿琴弹得如此好不意外,没想到君凰也如此厉害。
还真是深藏不露。
不过这两人的感情也未免好得让人羡慕了些。
君凰未接他这个话,而是端着赤眸看着他,“素闻陈家人无故不离开廖月阁,倒是没想到会在此遇到陈大公子。”
“皇上有所不知,叶瑜原是我师妹,此番过来正是为探望师妹。”
他所知道的君凰并非多话之人,寻常更不会关心旁人的事。这般竟与他说这些,想来多是因他与倾城那层表兄妹关系。
这样看来,外界那些关于君凰对倾城极好的传言并不作假。
“哦?还有此事?若朕所记不差,廖月阁自来不收外来弟子。”
君凰的话听起来像是对此事很好奇,但他的表情却没有半分好奇的样子,甚至于知道叶瑜是从来不收外来弟子的廖月阁门下弟子,他也没有任何惊讶。
便是顾月卿都没有他这般淡定。
在听陈天权说叶瑜是他师妹时,她愣了一下。没人比她更清楚廖月阁所谓的原则,他们为一个原则,连亲人的生死都不在意……
本来她的感触尚无这么深,但陈天权接下来的话彻底让她的心情更复杂了。
只听他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早些年外出恰救下师妹,便将她带回廖月阁,才有得这一场师兄妹缘分。”
早些年,陈家人是轻易不出廖月阁的,也就是说,他在遇到叶瑜前与叶瑜并不相识。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他尚且救回去,陈家还破例将其收入门下……
而她这个与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人,生死都不在他们眼中,有的只是在得知她并非那个一无所有的倾城公主后要来效忠的意愿。
君凰坐在顾月卿身侧,又时刻注意着她,即便她的情绪变化不大,从外表也看不出什么来,他却依然能看出她此刻的不同。
倒了一杯酒,漫不经心的端在手里晃了晃,“原来如此,朕还以为廖月阁的人当真如传言那般不问世事,却原来都是传言有误。救命之恩,师兄妹情谊,倒也难怪陈大公子会特地来商兀探望叶少主,还一同相约游湖。”
陈天权神色不变,叶瑜的表情却有几分古怪。
她总觉得君凰对陈天权并不友善……不过转念一想,君凰此人好像对谁都不怎么友善,便也没再多想。
但觉得君凰有些奇怪确实是真,她也算与君凰打过些交道,君凰可不是这种会多说废话的人。
陈天权淡笑,“让君临皇上见笑,师妹是我看着长大的,总归有几分情谊。”
“陈大公子可真重情重义。”这话带了少许讥诮。
“不知叶少主是何时拜入廖月阁门下,又是拜在何人门下?当然,若不方便可不必说,朕只是从未听闻有这般事,有些好奇罢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将师妹救回那年,师妹将近五岁,这样算来,也有十二年的光景了,师妹的师父便是家父。”
“难怪叶少主的武功如此高,朕此前还一直好奇叶少主师从何处,没想到竟是廖月阁。既是廖月阁出来的人,能耐非凡也在情理之中。”
叶瑜一默,“君临皇上秒赞。”
却听君凰又状似无意的道:“就是不知廖月阁既有心力教养一个外人,却又作何弃有亲缘之人于不顾?廖月阁也没落魄到多一口人吃饭便会破败的地步。”
陈天权没说话,只带着歉意的看向顾月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