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钰默然看着秦砚昭隽朗的容颜,怎么都历经两世,却愈发觉得他这样的陌生呢!
恨那晚清风明月太醉人,一时心性迷乱犯下糊涂事,让彼此的情份剪不断,理还乱。
拍他的手让放开:“科举我自有打算,不劳表哥费心。好生待你的妻,金汤玉露娇养的女儿,是指你多怜惜的。至于那宅院自留着罢,舜钰有鸿途要展,不屑圈养四方天地。”
“不爱听圈养二字。”秦砚昭当她闹别扭,依旧温言劝着:“你应懂我心意的,暂且耐心等我些时日,必不辜负卿心。”
他怎还不明白呢!非要她撕破彼此的颜面麽!
舜钰笑容冷淡正要开口,忽听有人连声唤着“凤九”,遂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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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傅衡边喊边大步过来,因走的快,文物匣子拍打着腰胯,噼啪作响。
秦砚昭不落痕迹的松开紧攥舜钰胳臂的手。
傅衡一眼便瞧到秦砚昭,穿绯红官袍,带乌纱帽,眉清目淡,不易相处的模样。
转眼看舜钰,抿着嘴,并无介绍他俩认识的打算,也罢!
遂把一节粉白的鲜藕、掰半递给舜钰,笑着说明首尾:“方去敬一亭吴司业处,巧着户部送七方冰块来,他敲碎装半深碗,里头埋了许多莲子和菱藕,见我背书尚可,特赏了冻藕,凉溅齿牙,分外解暑。”
言罢、把自个手里那半咬下,“咯嘣”一声,果然爽脆的很。
舜钰看着心动,欲也要吃,却被秦砚昭横手强接过,咬口慢嚼,看她一眼:“你不能吃生冷之物,腹会更痛。”
“凤九你怎么了?”闻听此说,傅衡呆了呆,又朝秦砚昭作揖问:“凤九可是病了?”
秦砚昭撇唇并不答话,舜钰忽儿很厌恶这种感觉,好似那隐秘羞事、如今只有他俩两相知,莫名就比旁人更多亲密似的。
“晌午同元稹几个游水受了凉,多歇息就好。”她凑近傅衡耳边,用手捂嘴,仅他二人听得声音私语。
“你们去游水怎不把我捎上?”傅衡有些不满:“我有好的皆想着你们,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舜钰冤屈地捶他一下,磨着牙哼哼:“我也是半道被元稹劫去的,有种你当面去骂他才是。”
傅衡晓得自个怨错了人,也没胆去质问徐蓝,索性咳一嗓子抚胸道:“你何时这么大力了?捶的胸疼!”
“少来!你又何时这么娇弱了。”舜钰不由“噗嗤”笑出声,苍白的颊有了血色。
那侧颜憨媚,黛眉水目,鼻尖微翘,粉唇儿笑起来,若桃花初绽.........。
秦砚昭莫名吃味,她怎能对别人这样笑?和他一起、除那晚哭着展了真性情,每每逢上总多疏离。
视线沉沉转向傅衡,半晌不暖不冷问:“你父亲可是吏部清吏司员外郎傅大人?你便是傅衡吧!”
“这位官爷是?”傅衡微怔,暗忖他怎知晓自个的出处。
秦砚昭笑了笑:“你府上托官媒来与我六妹议亲,我是她三哥,是舜钰的...表哥。”
也不给傅衡插嘴的机会,径自又说:“你虽有举人功名,却会试落第,显见是天资平庸之辈,话与你明说,明年春闱你若还落第,就了断结亲此念罢,我是见不得六妹受苦的。”
朝彝伦堂方向望去,他离开的有些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