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钟意的女子。”沈泽棠笑容很温柔:“因至两江巡查需得数月,有些难舍分离,她也未曾到过江南......索性带她出来看看。”
话已至此,唐同章一时不知该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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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舜钰,进了衙府,由同知余庆在前头带路,往西拐,过了花厅,是排排堂屋,典吏在里头忙碌,走到西头是府尹办公的正堂,再往前走有道角门,通着一条长夹道,一直进去,是个芭蕉叶式的洞门,洞门里池榭假山、凉亭台阁及草木花叶一应俱全。
余庆指着东边一处粉墙圈围、朱门紧阖的院落,称那是府尹唐大人的家眷所居之所,舜钰望去,但见墙头伸出簇簇红杏枝,正是开花时候,有一阵春风起,吹来墙内女子银铃般笑声。
余庆朝南边走,穿过狭长的石子漫路,舜钰收回视线,恰见沈桓笑嘻嘻拿眼偷瞅她,被发现就赶紧看天空,气得她捡了石子扔他,沈二爷明明有交待过,不许他们无缘无故盯着她不放的。
沈桓被小石子打中几下,索性也不装模作样了,嘴角简直快咧到耳根:“小桃子,你穿成这样可真美,莫说我们惊奇,连二爷的眼神.....啧啧,都与平日里大不同。“
他嗓声洪亮,其他侍卫虽得令不敢看舜钰,听着此话也都嗤嗤地。
那余庆回首看舜钰模样娇娇俏俏,讨好说:“小桃姑娘虽是长在京城,可比这江南的姐儿还要水灵许多。”
一声小桃姑娘,让沈桓差点笑背过气去,他指腹抹过眼边,声都变了:“余同知不可妄言,我家沈二爷小气,可听不得旁人夸小桃姑娘。”
余庆是个老实人,听得此话哧一跳,期期艾艾道:“不知者无罪,在下口拙......万望小桃姑娘见谅。”
舜钰正羞恼得连耳带腮的红,见沈桓倏得俯腰朝右躲闪,再跃起半人高朝前急跨五六步,才辄身后望叱道:“是何人敢在应天府偷袭你爷爷。”
“敢背后偷袭你的还能有谁!”嗓门脆生生的。
“唐金。”沈桓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你还真没嫁出去?!”
舜钰有些好奇随望去,这个大胆的姑娘相貌很普通,可一双眼睛却又圆又亮,好似夜空璀璨的星子。她打扮亦与平常闺阁女子迥异,穿一件浅绿绣剑竹的对襟紧身外裳,同色夹裤绑腿,一双粉底皂靴,发束起挽独髻,随意插根碧玉簪,手中握柄精光四射的长剑,剑片薄而软,晃动起来如水蛇扭摆般。
若说此时的舜钰,如袅袅十五腰儿的杨柳,那这女子飒飒英姿,便似高挺且直的青松一棵。
后头跟来个小丫鬟,圆圆面庞,显得稚气未脱,手里却攥着把玉柄短刀。
沈桓的话,多半过了宜嫁之年的女子,是难以忍受的,至少那小丫鬟,就是满脸有仇狠瞪着他。
唐金一双大眼在众侍卫那转来转去,最后才落至舜钰身上,她朝沈桓大声道:”沈哥哥怎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