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双林倒底用了什么法子,能让猜疑心重的新帝为他网开一面,且得堂然入司礼监那般权欲鼎盛之处。
忽想起宫变后,她曾去吏部看望养伤的冯双林,听他说的一席话,当时懵懂,如今多少明了了。
原来流光再如何轮转,每个人的命运都将反复,唯有她......她的前路未卜,如隐于重重迷雾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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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棠着绯色官袍,背手在门前驻立,把院里廊前二人看了许久,那般青春年少感情,纯真又炙热,凤九满脸的娇憨,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委实让人动容,亦让他心底微沉,原来她与自己相处时,连笑容都是心存芥蒂的。
“二爷要进去麽?”随在身后的徐泾低问。
“不用。”沈泽棠摇头,辄身朝议事厅方向去。
徐泾暗瞟沈二爷边走,边轻揉眉间的疲倦,终忍不住道:”方才......。“
”没甚么。“沈二爷打断他的话,浅淡的笑了笑:”你以为我还是毛头小子麽,如我这般年纪,又置官场险恶旋涡之中,若郎情妾意还算罢,若她心在旁处,那旁处风景又更甚,我理该豁然释怀才是。”
“二爷......。“徐泾长随沈二爷身边风雨已数年,诸事皆看在眼里,纵是再能言巧辩,此时却哑然。
沈二爷显然不愿提了,一路再无话。
待他二人走至议事厅门前,几日未见的沈容正候在那里。
沈二爷给徐泾个眼色,徐泾留在门外,沈容则跟着他入了厅内。
坐下吃了口龙井茶,这才看向沈容,缓缓问:“清风他....死了?“
沈容拱手回话:”属下跟随那几人至下榻处,先后来过几个大夫,听闻那剑刺入他下腹颇深,皆说无治。“
“魏郎中你没寻到吗?”沈二爷面色一凝。
沈容忙道:“倒毋庸我去寻,这南京城内知名医馆就这几个,他们自派人去请过,魏郎中妙手回春,堪堪救他一命。”
他从袖笼里掏出个纸条子递上,是魏郎中冒风险带出的。
沈二爷接过细看一遍,舒展眉宇,拈到羊皮灯捻处烧了。
京城优童案草草结案,他只觉蹊跷而暗中多留意,种种直指忆香楼的掌柜萧荆远,且多有江湖之人暗自出入其府邸,正逢侍卫大李受伤回京,便让他安排赵锐化名清风,潜进萧荆远身边,一探其真面目。
赵锐武功高强,性子阴沉,短短数月竟成了”鹰天盟“四大杀手之一。
从纸条子来看,”鹰天盟“的盟主虽见首不见尾,但于萧荆远恐怕脱不得关系。
青龙山上的人蛊亦是”鹰天盟“所为,他们弄这个定是要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所幸被清风一把大火烧得干净,否则将引起怎样的天下大乱,虽不得而知,想来却也是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