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肆壹章 莺歌离(2 / 2)

只因从南方运来的螃蟹,刚刚抵达京城,个头极大,又逞凶好斗,为防着残了两钳八爪,那伙计只得用细绳将其束缚成团状,整整齐齐摆了一水盆,三三两两的老饕客围站察观,指点兴浓。

黄酒烫的滚热,可祛螃蟹寒凉,是以绝配。

田姜撩着车帘子吞咽口水,忽觉沈二爷靠过来.....胸膛很温暖地贴着她背脊,声音柔沉:“在看甚麽?”

在看甚麽?!马车嘎吱嗄吱,晃过了螃蟹摊,是一排排半人高的箩筐,里冒尖堆着青黄相杂的橙和橘子、大红的圆枣、裂口饱实的石榴,和黄澄澄的灯笼柿子。

“看吃的。”田姜抻直腰背,不动声色拉开彼此的距离。

沈泽棠“嗯”了一声,下颌轻抵她的肩膀,望着外头繁忙的景,慢慢问:”可有想吃的?“

”没有!“田姜身子都僵硬了。

沈泽棠把她的指尖攥进掌内,窗帘子缓荡下,车舆里光影流转,好似人那忽明忽暗的心思。

”九儿可是在惧我?“他语气温和地猜测:“若不是嫌弃府里人事烦杂......便是不愿同我做夫妻了麽?“

哪里有不愿同他做夫妻.......田姜鼓起勇气看他,红着脸低道:“二爷晚间可否能少两次......伤身!”

沈泽棠微怔了怔,看她羞窘难当的模样,眼眸掠过一抹幽深,以为她也喜欢,那锦褥湿透一片可不光是他的。

在他虚幻浮沉的梦境里,他(她)俩可比现在放浪形骸的多。

秋风吹得帘子掀起一条缝儿,日阳溜钻进来,扑照在田姜的脸上。

年轻女孩儿细白肌肤,覆着润润的绒毛,像蛱蝶粉浓易碎的羽翼,需得耐心呵疼,等她适应才是。

将她颊边柔软碎发捋至耳后:“瞧你还嫩着呢.....才嫁过来两日,是我疏忽了,下次不这样就是。“

田姜松了口气儿,心里暗忖,沈二爷果然是明白人,岁数年长倒底不同。

忽又听他说,一本正经地:”等回去我帮你仔细看看,可是伤到了哪里。“

田姜一腔感动被辜负:“不要!”咬着牙握紧拳头,扑上去捶他。

沈泽棠抱住她的腰肢,眉眼皆是笑,连马车平稳的停驻在梁国公府大门前,也未曾察觉。

沈桓有些尴尬的揉揉鼻子,这是甚麽情况,礼部尚书李光启、梁国公徐令及其子徐蓝、英国公陈延及督察院御史高达,围簇在马车前。

他想禀告沈二爷,却被他们严厉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