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泛起寒凉,他朝李光启看去:”你那女婿如今傍上徐炳永,狼子野心昭显,只怕往后连你都容不得,早日划清界限为宜。“
”我岂不知......。“李光启欲言又止,终叹息一声。
.........直至黄昏染花窗,半庭新月生,众人才聊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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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行在闹市街头。
沈二爷有些疲倦,他揽着田姜的腰肢,垂首倚靠在她柔肩上,阖眼休憩。
田姜初始羞于这般亲密,恐被跟随的侍卫不慎瞧去,过半刻后她才渐自然。
沈二爷身上散着淡淡的龙涎香,呼息在她耳畔轻浅有声。
心底柔软又平静,好似很久以前,他们就曾这样相伴着度过春秋日夜。
田姜抬手摸摸沈二爷的脸颊,说来奇妙,他们已结成夫妇,历过那般亲密无隙的欢爱,却没有敢多碰他一下。
沈二爷总摸她的脸儿,似乎很喜欢的样子,她触着他下颌的硬茬,刺得手心痒痒的,不禁“噗哧”笑了。
沈二爷唇角似乎勾起一抹弧度。
田姜急忙缩回手,静等他醒转来,稍刻后却没动静,侧头睇他依旧还困着哩,暗呼口气儿,却也不敢再放肆,马车忽然停将下来。
她好奇的掀起帘子,原来是路过嬉春楼,正逢散戏场子,楼上楼下的听客接踵而出,横纵鱼贯挡了前路,却也不管不顾,只一径三俩谈笑哼唱着,满脸意犹未尽。
她忽然看见一对男女被侍卫簇拥着,自檐楣悬鎏金”嬉春楼“大匾下跨槛而出,那女子十分好看,乌鸦鸦发戴云髻儿,插着衔串珠凤头簪,鬓边簪朵娇鲜红菊,脸儿描的精致,粉妆玉琢的,穿柿子金妆花缎子斗篷,粉蓝面绣鸳鸯鞋儿,在白绫锦绸裙边若隐若现,她歪着头看身边的男子,巧笑嫣然。
田姜盯那男子看,离得远只见一半侧颜,待走得近些,又恰正过脸来,但见他面容俊朗,乌眸挺鼻,唇线凉薄,穿石青团花杭绸直裰,衬得身型清梧修长,他扶着那女子腰肢送上马车,也并不急着走,只顾立在车前俯首同她说话。
似察觉有人在打量他,倏得朝田姜这边看来,眼神阴鸷又犀利,一抹笑容蓦得凝固在嘴边。
看戏的人总算松疏让出街道来,马车由缓至快的朝前驶行。
田姜荡下帘子,心怦怦跳个不停,忒是奇怪,她忘了所有人,怎会单单将奏砚昭记得刻骨呢。
那女子听得有人唤她王美儿,并不是他娶的那位夫人,是新纳的妾室麽?!
这样的想法也就一念而过,仅此而已。
”秦三爷在看甚麽?“王美儿原问他晚间可去她那里歇宿,却迟迟不得话儿,抬眼见他眸光浓重凝在某处,忍不住探出头也随望去。
路两边,卖戏服及琵琶月琴等乐器的通乐坊有七间门面,恒享号钱庄门前站三四纨绔少年郎,余下的皆是各种酒肆吃店,生意忒好,坐满了看戏散场出来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