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西快速地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然后麻利地换好衣服出门。
“上哪去?”刚出来,她就碰到了从书房出来的柳眉。
虽然今天是周日,但阮西前两天的请假和之后的几天假都是为了不让她再被外面的人盯上,自然也就不能随便出去,所以柳眉就拉住了她。
阮西回头看着她,“太爷爷不见了,我要去医院看看。”
说着要走,柳眉却没松手,“什么?祁老爷子不见了?!”
阮西去掰她的手,“对,所以我现在过去看看。”
她的话刚说完,柳眉就自己先松开了,却是说道:“你在这等我,我跟你一块儿去。”
说完,没等软下说话,小跑着就往卧室去。
阮西只好先下楼等她,哆哆一看到她下来就晃着尾巴过来,阮西在它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换了鞋站在玄关等。
没到五分钟柳眉就下来了,而后直接从车库取了车,母女俩一块往医院赶。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柳眉是知道这段时间他们家跟祁家一起在做什么的,所以基本想到事情可能是怎么回事了。
阮西则是因为她也知道,但不能当着柳眉的面暴露她知道这件事,只能默默地担心。
到了医院后阮西进一步了解到事情的经过,贺娉在她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阮西也忍不住想哭,但一看屋子里的情况到底还是忍住了。
柳眉也担心老太太的情况,于是在陪了祁孝祁涵两人一会儿后就去看老人家,阮西也跟着一起。
老太太吃了午饭午休了会儿,下午本来就是要来陪老爷子的,正要出门,医院这边的消息就传过去了。
祁渺她们本来是想瞒着她的,随便找个老爷子下午要做检查的借口把人留在家。
但老太太何其精明的人,下楼的时候看到他们接电话的神情,就一眼就猜到了有事,祁渺等人耐不住她逼问,只能把情况给她说了。
老太太原本以为是老爷子病情恶化什么,本就悬着一颗心,结果一听人不见了,几乎当即两眼一黑往地上倒。
柳眉母女去的时候老太太已经醒了,红着眼躺在床上什么话也不说,也没闹着去医院。
她知道,就算这个时候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把事情都交给小辈们,阮西进去喊了她两声都没得到她的回答。
屋里气氛沉重到了极点,眼看着离老爷子失踪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然而找人的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房间内偶尔会有人因担心安慰老太太,可惜还是得不到回答,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阮西握着老太太的手坐在床边,另一只放在腿上的手死死地握成了拳。
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
……
与此同时,萧瑾住所的隔壁公寓房间内。
一张床,一个凳子,一张桌子,再没有别的摆设,而那张白色的床上,此时此刻躺着的正是在医院被疯找的祁老爷子。
他形容枯槁,本应该合身的病号服在住院的这段时间以来越渐显大,此时就像是把人套进里面的一样。
他躺在那,双眼紧闭,张着嘴沉重地呼吸着,手脚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很明显许久没有出过院折腾的他还没能从被医院带回来的颠簸中缓过来。
小会儿后,关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的,正是萧瑾。
萧瑾一步步靠近床前,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这声音,最后在床前停下。
他还是那身黑色西装,浑身几乎都散发着一股冷气。
不知是不是已经缓过了,又或者是听到动静,他站在床边没几秒老爷子就缓缓睁开了眼,浑浊的眼球里倒映着萧瑾模糊不清的身影。
祁老爷子无力地睁着眼,好像下一刻又要闭上似的。
他吃力地看着眼前的人,略微熟悉的轮廓唤醒了他模糊的记忆,好像当年的那个人就站在他面前。
“凌……凌天……”
老爷子颤颤巍巍地伸手,枯瘦的手去够站在边上的萧瑾,沙哑的声音像喉咙被撕开了一般。
萧瑾下颚绷得死紧,背在身后的手捏成拳,手背上的血管隐隐鼓动。
“祁盛东,别来无恙,”他冷着脸,用那双跟萧凌天很相似的眼睛波澜不惊地看着床上的人。
老爷子的手无力地垂下来,嘴唇颤抖得厉害,“好久不见了……凌天,好久不见了……”
久到三十多年了。
萧瑾看着他,满腹的怒火还是从眼中泄了出来,“祁盛东,你没有资格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