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容他胡思乱想多久,很快就到了这晚上音乐会的最后一个节目,由锦瑟华年新民族乐团演出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二十来个青春漂亮的女生抱着各种乐器,面带微笑,一个接一个,款步上场,顿时就吸引了音乐厅里所有的目光,也包括秦放歌的。走在最前面的,是抱着阮的乐团形象代言人王紫梓,在这会,她倒是没那么怂了,很好的展现了她的颜值与气质,不逗比的时候,或者说在外人而不是熟人面前时,她的形象毋庸挑剔。
其他女生也都不逊色多少,超高颜值,绝佳气质,又是专门量身定制的漂亮“汉服”,让她们看起来越的发出尘脱俗。
甚至都没到她们演出,观众的目光就牢牢被吸引,不得不说的是,这还真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她们上场需要调整位置,整场音乐会存在感不是太强的主持人颜娉娉也借机介绍一下她们乐团,尽管很多观众都熟得不能再熟,但总还是有没看过她们演出的观众,多介绍下总归是没错的。
先前有过彩排,颜娉娉的时间也掐得非常好,让场面完全没有冷下来,甚至还有空介绍一下这首《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作曲家秦放歌,也害他被大家的目光围观,还有好事者提前鼓掌,也没有人责怪他们什么,都善意的笑笑。
等舞台上的女生们都准备好之后,颜娉娉也退下去,把舞台完全交给了她们。
林宝卿她们现在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音乐学院这个音乐厅更是熟的不能再熟,说是她们的主场也一点都不为过。
而这首梁祝,去年她们就拿到了曲谱,练习了几个月之后,才被搬上舞台。首演还是在国家大剧院,在音乐学院里,听过的人都不多,平时从她们排练室外面,也只是听得零零散散的。所以,大家对此还是相当期待的。
都说录音和现场差距大,在有现场演出的情况下,相信每个人都想听现场的,除了大饱耳福外,还能大饱眼福。
乐团的副团长实际指挥滕舒婷在得到大家肯定的回应乐器在后台就已经调试完毕上台演出前再次确定,她给了肖静茹一个眼神示意她开始,她随机便吹出了悠扬婉转的笛声,很快就将寂静下来的音乐厅,带入一个新的音乐世界。
观众们仿佛也跟着她的笛声,一起穿越时空,进入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世界。
肖静茹出身竹笛世家,从小耳濡目染不说,自己的天赋也特别高,更难能可贵的是她长久以来的坚持和努力,这一声竹笛,也让她这些年坚持不懈的练习,有了最完美的展现。
随后,各种乐器次第加入进来,优美动听的旋律,新鲜的配器和声,丰富的层次和织体,也让观众越发有代入感。但在这样美妙的音乐中,也有着悲剧的预示,几个中低声部的乐器,演奏出来的音乐,就隐隐预示着这点,包括黄静加奈子钱淑媛冯璐璐的几把为乐团基石的二胡,拉得也是如泣如诉,更别提一贯爱表现忧郁悲伤甚至是绝望死亡等情绪的低音提琴,它的演奏者还是韩薇。
在这开场的序曲中,她们就用自己精彩的演出,先把观众们吸引进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世界,再缓缓铺陈开庞大复杂的背景,滕舒婷的任务最重,不光是她任指挥一职,她手里的键盘,承担了乐团和声的重要职责,除了指挥,查漏补缺就是她的责任。
光是序曲就狠狠的吊起了观众的胃口,尽管大家多少都知道梁祝的故事梗概,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越发想知道,作曲家和演奏者们会怎样用音乐来表现这个凄美动人的,真正发生在中国古代的爱情故事,而不是西方的那种爱情悲剧。
接下来的时间里,舞台上的美丽姑娘,用她们精彩的演出,给在场观众带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视听盛宴。
她们只有十七个人,但演奏出来的气势,却不逊色于百人的大团,滕舒婷手里的键盘,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左书琴的吉他也功不可没。
优美动人的旋律最是动人,但峰回路转的剧情,则需要通过更多的音乐细节来表现,音乐下行,情绪也由喜悦转为悲伤,从同窗三载到十里长亭离别,悲剧的意味也越来越浓。
这些音乐情绪的变换,也牢牢牵动着在场观众的心,他们已经跟着音乐走进了梁祝的世界,所见所闻,皆与梁祝相关。
悲剧最是动人心,在表现这点上,滕舒婷很好的控制住整个乐团,没有表现得用力过猛,而是恰到好处的表现,该哀怨的时候绝不哀凄,撕心裂肺的时候,更有大声若希的意味,梁山伯死亡的一段音乐,更是堪称其中的典范,让很多观众都忍不住潸然泪下。现在他们的情绪,完全由舞台上姑娘们演奏出来的美妙音乐所掌控,让他们随着音乐欣喜悲伤甚至痛恨万恶的旧社会……
到后面祝英台哭坟一段,更是整首音乐的情感集中爆发点,狂风暴雨,天地无光,日月失色,舞台上的女生们在演奏时候,表情都变得异常的悲愤,所奏出的悲伤又宏大的音乐更是恸哭人心。因为要表现当时飞沙走石的场景,到后面梁山伯坟裂开,祝英台义无反顾跳进去的音乐,更是完全引爆了全场泪点,无数观众泪流满面。
及至后面梁山伯与祝英台双双化蝶,众人惊掉一地眼球,两只蝴蝶却在空中翩翩起舞,缠缠绕绕,世间的一切纷争名利都完全和他们无关,他们眼中心里只有彼此。
在当时的环境下,就是无奈之下,所能得到的最好,最浪漫的结局了。比起西方爱情故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样的结局无疑也更符合东方人对爱情的浪漫幻想,不说完全的大团圆结局,起码要有些幻想和希望。西方人在这点上,倒是直接得多,人不死不罢休,甚至不死光都觉得太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