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瑄紧紧握住扶手,松开,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她得想想办法,想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你和北镇抚司来往的证据有没有销毁?”仪瑄问。
“全都销毁了。”
仪瑄点点头,稍微安定了些,过了会儿又问:“你是怎么下毒的?”
“将毒药掺在饭菜里。”温长柏苦笑,“谁知魏襄随身带着银针,只要遇毒,毒针就会变黑。”
仪瑄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向温长柏走了几步,目光里夹杂着失望:“那天我去北镇抚司看魏襄,他提醒我,叫你们收敛些。”
“什么?”温长柏脸色僵硬。
“他明明知道是张旭、江七白他们有问题,却硬是没有告诉赵臻。我跟你们说的话,你们也不听。”仪瑄摇头,满脸失望,“哥哥,你究竟是为我报仇,还是了结你自己的私怨?”
仪瑄从他身边走过去,没有回头。
温长柏静了很久、很久,静到他的四肢都凉透了,仍站在那里,满脸破碎的冰冷的笑。
他是为了自己。
可又何尝不是为了她?
所有背叛、伤害她的人,都该为此付出代价……就算她能原谅,他也不允许。
至于旁的,那是他自己,一点隐秘的情绪。
仪瑄走到屋外,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对着皓月吐一口气。
双儿见她神色不对,犹豫问:“王妃是和长柏公子吵架了吗?这事虽然是长柏公子冲动了,但也是为您好……”
仪瑄现在听不得什么“为她好”的话,立即打断双儿:“好了,书房里的是什么人?”
“是张旭等人的心腹随从,来和长柏公子商议办法的。”
仪瑄瞅着书房里的人影,吩咐:“叫他们回去,帮他们主子看着家,今晚上闭门谢客。”
双儿答应了,去书房里和他们沟通,众人不太情愿的散了。
他们不相信,这个小丫头可以救回他们的主子。
但死马当活马医了。
等人都离开,仪瑄也准备走了。
“你要去哪?”温长柏十分敏感,仪瑄此时离开,一定是去找赵臻。
“北镇抚司。”仪瑄淡漠道。
温长柏捉住仪瑄的手,“不可以!你现在去,根本就是送死!”
仪瑄大晚上的跑到北镇抚司去,又是在这么个节骨眼儿,赵臻绝对会怀疑。
他不能让她冒险!
仪瑄有些愤然:“难道你要我对他们不闻不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温长柏,你怎么狠的下心!”
他沉默了。仪瑄的质问,他无法反驳。
他自私吗?的确,他很自私,自私到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只要她活着,只要她平安,什么都是可以舍弃的。
他执拗的拽着仪瑄的手。仪瑄有些生气了,推他,“你放开!”
温长柏眼里满是血丝,他忽然一发狠,把她锁进怀里,质问:“你说,你要去救谁!你放心不下谁的命?江七白?你一向很看重他。还是张旭……你说呀!你这么不要命了,是要去救谁!”
仪瑄被温长柏牢牢箍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见他脸上腾起的怒意,呆了半晌。
“你疯了。温长柏,你真的疯了……”仪瑄摇头,感到异常疲惫,“他们的命,你可以不在乎,我不能。”
“是吗?那我呢,你在不在乎?”温长柏低头,贴近她的脸。
仪瑄皱眉向后躲。
“躲什么?”温长柏一手抵在她的后脑上,迫使她看着他,两人的距离只有咫尺,甚至可以感到彼此的呼吸。
仪瑄咬牙:“温长柏,你真的疯了!与其在这儿阻拦我救人,不如去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仪瑄朝双儿递眼神,双儿目光直直看着他们,几乎是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她真的看不懂了。
还好她回过神,很快明白了仪瑄的意思,绕到温长柏身后,猛一用力在他肩上砍了一个手刀。温长柏身体不好,直接昏了过去。
仪瑄长舒一口气。
两人把温长柏拖上床,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