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文把茶端上来。
“我怎么能不急吗?”胡轻云只看了茶一眼,便不耐烦的摇摇头:“你快点告诉我,我都急死了!”
“好好好。我告诉你。我去的时候,庄公子还在休息,说是昨晚喝多了酒,不太清醒。我没办法,只好先回来,等下次再去。”
胡轻云扶着她坐下。
“什么?他喝多了酒?为什么喝多?可有不舒服的地方?有没有找大夫诊治?”
李静妍接连抛问,把胡轻云堵的哑口无言,只是无奈看着她,道:“我哪晓得的那么清楚。”
她只知道庄柳是在花楼喝醉的。至于别的,她还真没兴趣打听。
李静妍愣了下,关心则乱,她确实失态了。
“辛苦姐姐跑一趟。”李静妍赧然低头,小心翼翼问:“这次没见到人,姐姐还愿再去吗?”
庄母的脾性她是晓得的,万一庄母得罪了姐姐,姐姐不愿再帮她,那可就麻烦了。
“当然。”胡轻云微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办妥。”
李静妍长舒一口气,眉开眼笑,“对了,我爹给我寄的银子到了。总共二百六十两白银,我作整数三百两给你。”
颂菊恭恭敬敬的呈上三百两银票。
“实在不必。你开销的地方多,自己多备着些。我们姐妹之间不必谈钱,谈钱倒生疏了。”胡轻云推阻。
“怎么会生疏?你借我钱,我还你是应当的。”李静妍大剌剌道:“我爹给我寄了不少银子,我便大手大脚的花,也足够花个一年半载的。姐姐若不收,我心里倒过意不去了。”
这点银子,李家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胡轻云推拒无果,只好收下。
这边李静妍带着人离开,那边庄母就从隔间出来的,一张面皮涨的绛紫,双颊又透着点红,她穿的又是石青色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像个茄子。
胡轻云忍住笑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问:“看清楚了吗?”
庄母灰心丧气的点头:“看清楚了。”
方才那个女人确实是李氏——穿着大红泥金折枝牡丹纹对襟袄,绯色妆花缎裙,头戴赤金的簪子,脖子上还挂了一圈金璎珞,明艳非凡气势十足。
最重要的是,李氏梳着妇人发髻。
李氏每次来找她儿可不是这样的,都装扮的像未出阁的姑娘。是她眼拙,竟然被蒙骗了这么久!
庄母又气又恼,恨不得出面质问李氏,但想起素文说的话,生生将那股冲动给压了下去。
素文把门关上,以防主子谈话被小丫头听了去。
“好姑娘,你救救我吧,救救我们一家!我一个寡妇把一儿一女拉扯大,实在不容易啊!我什么都不求,就想一家子平平安安的!我这就回去告诉我儿,叫他不要再和李侧妃来往了!”庄母哭倒在胡轻云脚边,哀求着。
胡轻云居高临下看她,目中闪过几丝不屑,待庄母的哭声小下去,才酝酿着开口:“李侧妃与庄柳相好之事,已经叫豫王妃知道了。王妃为了皇家颜面,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你们母子。”
庄母睁目愕然。
“若是不想死在王妃手里,就只能反咬她一口,你懂吗?”胡轻云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依旧柔和明丽,语气却透出一股狠毒。
“我……不懂。”
她不是装傻啊,是真的不懂。她个市井小民,王妃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了,怕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遑论反击?
胡轻云看着庄母微微一笑,语调缓慢而轻悠的说了一段话。庄母听完,吓的一屁股坐下地上,满眼惊惶盯着胡轻云,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这……这太险了。还是算了吧……”庄母心虚想逃。
素文拦住她的去路。
庄母自恃是庄稼人,力气大,想推开素文,却被素文一下掼在地上,眼冒金星。
素文可是胡家培养出来的侍女,武功自然不差。
“你若不敢,那注定是死。你若照我说的做,我保你们一家安然无恙。”胡轻云眼神一冷,“当然,如果你不答应,我会现在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