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又是亲又是抱又是哄的,好不容易把仪瑄哄的高兴点儿了。仪瑄把从张寒那套来的文书交给他,让他自己看着办。
赵臻稀奇:“这东西你怎么弄来的?”
如此能省了很多麻烦,不费吹灰之力即可将张家的势力连根拔起。
“我拿张家老小威胁他的。你瞧张寒这人就知道了,没主见又怯懦,一听要抄家赶紧就把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全部交代出来了。”仪瑄搂着男人的胳膊,商量着说:“张家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为难他们也没意思,就算了吧。”
赵臻拿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娘子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答应吗?”
仪瑄乖巧的点点头,又道:“端王妃虽犯下滔天罪行,如今人已逝,也没什么好追究的,全了她的面子还是以王妃的封号下葬,你觉得如何?”
赵臻自然不会跟死人过不去,而且仪瑄都为秦氏求情了,他还膈应什么。
“既是她自己了结的,也算她识相,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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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妃的死,对外宣称是暴病而亡,知道内情的只是极少数人。
端王府彻底萧条了下来。端王虽然活着,也不过行尸走肉一般,每日在妻子棺木前垂泪。端王府少了女主人,丧事还是由亲戚帮着操办的,端王府乱成一片,端王也无心去管,恨不得随妻子一块儿死去。
端王妃待人一向和蔼,因此人缘不错,前来吊丧的人很多。看见端王府如今的情形,都有点儿兔死狐悲的感伤。
如今是端王府,日后又会轮到谁呢?
改朝换代,永远伴随着血腥。
头七这日,赵锦义突然出现在家中。他本在深山修道,听闻母亲死讯后急忙赶回家中,总算还能见上母亲最后一面。
端王听说儿子回来了,先是欣喜,结果看到儿子又不禁怒上心来,又是踢又是骂的。赵锦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硬生生挨了父亲几脚,端王才冷静下来,颤巍巍的抱着儿子痛哭。
仪瑄也在头七这天去了端王府。
那时端王已经哭昏过去。赵锦义主持葬礼的一系列事宜,十分沉着,甚至亲自出门迎接仪瑄。
仪瑄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谁知赵锦义只是客客气气的迎接她,甚至不追问母亲的死因。
仪瑄心情有点儿复杂。
赵锦义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她张口都不知道该跟赵锦义说些什么。
赵锦义引她去灵堂,一路沉默。他瘦了也变高了,肩膀比从前更宽阔,从前的少年已经彻彻底底蜕变成一个男人。
仪瑄叹口气,问:“你去哪了?你爹娘找你很久都没有找到。”
“随师父云游。”他顿了顿,又道:“只要诚心想躲,又有谁能找得到呢?”
“那为什么又回来?”
“父母之恩大于天,不可不回。”
赵锦义的表情很平静,唯眼底有几分感伤。仪瑄道:“逃避未必是解脱,真正看得开的人,不需要躲。”
赵锦义一怔,低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仪瑄语气认真:“留下来陪陪你爹吧,他一个人孤苦无依撑不了多久的。等他百年之后你再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也不是来不及。”
赵锦义沉默良久,驻足,向仪瑄拱手:“锦义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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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义果然没有再离开。
有儿子的陪伴,端王的身体和心情都好了不少。赵锦义重新整饬端王府,打发了不少下人,只留下一部分必要的,清清静静的过剩下的日子。至于张寒,被妻弟几番训斥之后,也不敢再酗酒混日子,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
赵臻按照张寒给的名单把张千源的势力都肃清了之后,终于批准端王下江南。赵锦义带着他爹和他姐夫一起离开,俨然一副大家长的样子。
仪瑄终于确信自己对赵锦义的劝诫是对的。
有张寒的名单,苏翰清理张家在西北的势力也很方便,事情了结之后,赵臻便召他回京。
双儿听到苏翰回京的消息,高兴的晚上都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