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脸色一变，“你，你说啥？啥三条人命？”

唐成东看了看外面的警察，警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似乎放送了不少，往床上一躺，说：“审讯我的那个警察说的，说是县里前几天出了个袭警的案子，死了三个人，那个杀人的哥们儿真是太牛逼了，一次性弄死三个，这得多大的仇呀。”

司机脸色发生了变化，不过，唐成东似乎没看到，他猛地坐起来，说：“我就冤枉了，我就砍了两刀，就说要判我好几年，娘的，为了一万块，我进三年监狱，这他娘的亏大发了，你说是不是？对了，你啥事儿呀？”

司机嘴张了张，想了想说：“我没啥大问题，就是交通肇事，据说把人给撞死了。”

唐成东摆摆手，说：“那没啥大事儿，就是真撞死了也没啥关系，反正保险公司赔钱就行，现在撞死一个人，怎么也要花二三十万吧？”

司机点点头，沉着脸，抱着头，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就是交通肇事，没事儿，看你愁眉苦脸的，还是爷们儿吗？跟我比起来，那是小意思。唉，本来是要按照打架斗殴处理我的，结果，我他妈的一时嘴欠，竟然说是受人指使的，结果，立马就变了性质，从打架斗殴变成了故意伤害，我，我命苦呀！”

如果秦晓他们看到唐成东的表演，一定会表示惊讶，唐成东唱作俱佳，脸上那表情，那动作，那语言，惟妙惟肖，就跟真的似的。

鲁信和杨刚在监控室里皱着眉头，杨刚问：“鲁局，唐成东这是什么意思呀？这不是逼着那个司机要死他自己吗？”

鲁信想了想，摇摇头，说：“不，唐成东肯定还有后手，目前基本上可以确认这个司机是乱咬人了，我们要继续观察，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加有价值的线索。”

羁押室里，唐成东再次跳起来，说自己愿意揭发检举，愿意说实话，愿意戴罪立功，争取减刑。

这时候，来了两个警察，把唐成东推到一边，把那个司机提出去送审。

审讯室里，司机低着头，满头大汗，不时皱皱眉头咬咬牙，似乎在想些什么。

“丁奎，我们的政策你都清楚了，你确定你不是交通肇事，是受雇于唐成东吗？我要跟你说清楚，如果你是自动自发的行为，那就是交通肇事，赔点钱，估计判上几年就可以了。但是，如果你是受雇杀人，那就是故意杀人罪，等待你的，必将是最严厉的审判。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丁奎，也就是那个载重汽车司机，汗水不断滴下来，可就是不开口。

知道丁奎心里正在做思想斗争，民警们也不着急，拖了几分钟，看这个丁奎还是不说话，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说：“行，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我们也不强求了，丁奎，你是今年我们县第一个死刑犯，好好享受你人生最后的时光吧。”

说着他们开始收拾问询记录，站起来，准备把他送回羁押室。

丁奎猛地抬起头来，说：“如果，如果我检举揭发呢？我要是戴罪立功，还会判我死刑吗？”

“这个要看你的认罪情况和立功情况，一般来说，只要你有立功标下，法院肯定会酌情处理的。”

另一个警察叹了口气，说：“丁奎，你媳妇刚生孩子，你孩子还不到半岁，你就这样，你说，你死了她们娘俩怎么办？”

丁奎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他眼睛里一片死灰，没有一点生机。

两个警察知道他这时候心情正在发生变化，所以，说话的语气愈加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