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崇祯的手段还不止这些,紧接着,他又以张斌在外征战,无暇教导太子为由,免去了张斌詹事府詹事之职,指名少詹事孔贞运接任。
孔贞运孔氏南宗的代表人物,又是当世孔圣人之后中最为出名的人物,可谓儒家代表,在那些以儒家文人自称的文臣中有很大的号召力。
崇祯此举也是想拉拢这些儒家文人,让他们跟在自己后面摇旗呐喊。
可惜,他又想错了,因为孔贞运也相当了解张斌,他也知道张斌是一位为国为民的贤臣,想让他带人跟张斌对着干,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就这,崇祯还觉得不够,紧接着,他又擢内阁大学士吏部尚书薛国观为内阁次辅,以此来拉拢那些阉党余孽中的孤党,以期他们能帮自己压制张斌。
就这,崇祯还觉得不够,紧接着,他又提拔杨嗣昌的嫡系,兵部右侍郎陈新甲出任兵部尚书,期望陈新甲能继承杨嗣昌的“遗志”,帮自己压制张斌。
崇祯这一通自以为是的神操作之后,朝堂之中是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可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最欢喜的当属新科内阁次辅薛国观,他以为杨嗣昌这个铁杆盟友完蛋之后他铁定跟着完蛋,却不曾想崇祯不但对他恩宠有佳,还将他提拔到了内阁次辅的位置,这意思,他有望出任内阁首辅,把控朝堂啊!
徐光启就快不行了,能不能干完这一届还说不好呢,这个朝中谁人不知,崇祯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他提拔为内阁次辅与张斌并驾齐驱,意图很明显啊,皇上不想让张斌出任内阁首辅!
薛国观本来就是个善于钻营的人,有这机会,他还不赶紧跑上去抱紧崇祯的大腿。
崇祯也因此心怀大慰,不错不错,自己刚出手,便有人明白了自己的意图,飞快的贴上来,这个薛国观很不错,让他出任内阁首辅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这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张斌一系的能臣干吏自然是愁眉不展,这最愁的却是太子朱慈烺,因为崇祯不但撸了张斌的詹事府詹事之职,还借郑成功新婚燕尔之名,让其不要来陪太子读书了。
这是要完全掐断他跟师傅的联系啊,朱慈烺愁的都快茶饭不思了,因为他想小张香啊!
还好,崇祯还以为陈子龙是徐光启的人,并没有把陈子龙也一并赶走,朱慈烺的日常学习还是陈子龙在负责,这让朱慈烺好歹还有个倾诉的对象。
陈子龙这个人,朱慈烺还是比较信任的,他虽然不知道陈子龙其实也是张斌的弟子,但是,他能看出来,陈子龙跟他一样崇拜张斌,甚至陈子龙都因此不让他叫先生,而让他跟称呼郑成功一样,称其为师兄。
还好,还留了个师兄,这天早上还未开始讲学,朱慈烺便对着旁边空空如也的位置,叹息道:“子龙师兄,成功师兄也走了,我该怎么办?”
陈子龙这个莫名其妙啊,他放下手中的书本,好奇的问道:“太子殿下,什么怎么办?”
朱慈烺毫无心机的道:“父皇不让我重用师傅啊,我该怎么办?”
张斌和崇祯的纠葛陈子龙自然十分清楚,因为他本就是张斌的弟子,而且还是大弟子,妥妥的张斌一党,这皇上一味压制他的恩师,他心中也有些愤懑,但是,他也知道,这愤懑不能表现出来,甚至在太子殿下跟前都不能表现出来,要他“诋毁”皇上的话被这位毫无心机的太子殿下传到皇上耳朵里,他就完蛋了!
他想了想,隐隐试探道:“太子殿下,那您想怎么办呢?”
朱慈烺愁眉苦脸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想重用师傅,父皇却不让我重用师傅,我都快愁死了,师兄,你倒是说说啊,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话我能明说吗!
陈子龙隐隐看了门口的太监一眼,暗示道:“太子殿下恕罪,这种事情不是微臣能妄加评议的。要不我陪太子殿下聊点别的吧,不知太子殿下此次出行有什么感觉,您感觉福广和京城有什么不同,你是比较喜欢福广呢,还是比较喜欢京城呢?”
这话表面上是在跟朱慈烺聊旅途的见闻,实际上却是在拿崇祯治理下的京城和张斌治理下的福广对比,他这是在暗示朱慈烺,你是想让大明变成京城这样的坟场,还是想让大明变成福广那样的富庶之地呢?
朱慈烺当然想大明变成福广那样的富庶之地,他的倔脾气跟崇祯也有得一拼,再加上他正处于叛逆的年纪,他心中竟然隐隐升起跟崇祯对着干的想法。
父皇又怎么了,你就一定是对的吗,看你都重用了一些什么人,看你又把京城四周搞成了什么模样。
我相信你的话,才怪,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