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看到自己掉眼泪了。

叶岚以为自己面对这样的时刻会崩溃，会大叫，可是没想到她只是平静地流泪。

萧城慌了神：“你别哭……别哭，我……”

他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在家里的时候，叶珂也经常会对着他闹脾气，会莫名其妙就过来抱住他哭，他每次只要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让叶珂很满意地离开。那些话虽然没有什么承诺，可是都能让叶珂开心。

可是现在，萧城觉得，自己似乎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止住叶岚的眼泪。

他还不明白自己是否说错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问的时候，顾少理推门回来，看到萧城和叶岚对峙的样子，心头火气，瞪了萧城一眼。

出乎意料的，萧城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盯着叶岚。

“你回来了。”叶岚终于有所动作，用袖子擦拭自己的眼泪。

顾少理点点头，将自己拿着的牛皮纸袋递给叶岚。

叶岚没有接，说：“你直接给他吧。”

萧城不明所以。

顾少理将牛皮纸袋重重地拍在萧城胸膛上，萧城下意识伸手接过，看了叶岚一眼，叶岚却没有看他。

他伸出手拆开，拿出来以后，面色顿时变得阴沉。

白纸黑字，离婚协议书。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城扬起薄薄的几页纸，眼眸深沉地盯着叶岚。

叶岚没有回应萧城的目光，只是平静地回应道：“我的意思很明显了。”

她一副决绝的样子，萧城忽然觉得紧张。

之前明明谈好的，等孩子出生，他们就离婚。

现在孩子没了，他和叶珂之间没有任何阻碍了，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却满是抗拒？为什么看着叶岚在那里不看自己的样子，萧城觉得心里一痛。

“没听到她说什么？快点签字走人。”顾少理不满地催促道，“她还需要休息，快点解决完事情走人吧，萧先生。”

顾少理的语气很不客气，让萧城的脸色更加不好，他伸手扬了扬那些文件，冷笑几声。

“让我签字？当初说的是等孩子出生，现在没了孩子。我不同意。”

萧城说完以后，伸手撕碎了离婚协议书，然后将手一扬。

白色的纸片纷纷扬扬落下，房间里好像下了一场雪。

叶岚看着那些碎片，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说：“你这样又是做什么呢？当初一直要离婚的是你，现在不离婚的又是你。萧城，你是不是要玩死我？”

萧城无言以对。

他就是不想要离婚，不想要和叶岚结束。

顾少理看着叶岚情绪不太对，急忙将萧城赶出了病房。

“离婚协议书我会再帮忙打印，萧城，明人不说暗话，早点结束对谁都好。”顾少理冷冷道，关上房门将萧城挡在门外。

萧城没有反抗，这让顾少理很是意外，眼前这个有些颓唐的男人，哪里还是当初意气风发的商业天才萧城？

叶珂在门外早已经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终于等到萧城出来，急忙凑了过去，听到顾少理的话时，双眸登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