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姚善。”她生得胖乎乎的,倒是同姚春拿有几分相似。
“你去开封府报案,一定是觉得有人杀了你的祖父,你发现了什么?”
姚善擦了擦眼泪,“因为鸟声。”
“我这两年,在祖父身边学书法。经常出入祖父的书房,他好饮汤水,是以我经常炖好了送过来。也得了祖父的特许,不用通传,便能够进来。是以有许多别人没有瞧见过的人,我都瞧见过。”
“祖父听得人说,苏中丞已经上奏了官家,要彻查今年春闱,是否有舞弊之事,他作为主考官,自觉大祸临头,心情十分的不好,将我们全都骂了出去。”
“虽然祖父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在害怕,在不安。”
“祖父生得胖,有头风之症,我担心他犯病,便亲自煮了一些安神茶拿过来。快要走到的时候,我听到了布谷鸟的叫声。很奇怪是不是,今日是大雪天,这种时候,怎么会有布谷鸟叫呢?”
“而且,每次叫起来,都是三次三次的连着叫。听着听着,我突然想起,我以前也听到过一次这样的叫声,那次祖父一听到这个声音,便让我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只不过那一次是春日,我便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这鸟儿唱得有趣。”
“我心中一紧,推门一瞧,祖父便已经……当时我就想,一定有人到这个院子里来了,一定是有人杀了我的祖父。”
“阿爹阿娘不信,我便偷跑去了开封府告状,祖父那么疼爱我,他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布谷鸟的叫声?
那个凶手是不是傻……
若他不是傻,那便是这布谷鸟的叫声,乃是他们一早约定好的暗号,还有特殊含义的暗号。
姜砚之想着,又走回了屋子里,姚春拿的尸体还在那里放着,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越发的显得青灰了。
姜砚之走了过去,自己的看了看他的头。
凶手扭断他的脖子,用的力气不小,可能手印什么的,会留在了头皮之上,但是被头发给挡住了。
他想着,解开了姚春拿的头发,仔细的寻找起来。
姚春拿已经死了好一会儿了,这会儿身体上的许多之前看不到的痕迹,都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姜砚之翻着翻着,又凑过去闻了闻,陡然之间脑袋中灵光一闪,“惟秀,你过来闻闻,看你能够闻到什么?”
闵惟秀一听,蹲下来闻了闻,这种味道他同姜砚之都十分的熟悉,“是烟火的味道,凶手接触过爆竹或者是火器之类的东西。”
姜砚之点了点头,又继续翻找了一遍,只不过没有别的收获了。
夜已经深了,开封府的人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姚家的灵堂已经搭起来,就等着他们走了,便把姚春拿给敛了抬进棺材里去。
闵惟秀同姜砚之坐在马车上,看着姚府的白灯笼,他们有一种预感,姚春拿的死,不过是一个开始。
一个巨大的黑幕,将渐渐的拉开。
撕开黑幕的手,同黑幕背后的手,将一战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