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杜飞稍微酝酿一下情绪,笑着加快了脚步。
林天生抬起头,顺手但掉了手中的烟蒂也往前迎了两步,拍拍杜飞肩膀,老杜,你这次在南阳可露脸。
杜飞谦虚道,可别这么说,因缘际会侥幸罢了。林天生摇头,稍微抿着嘴道,这可不是侥幸,我看了你的行动报告,每一步走得都相当妙。
杜飞哪个哈哈,没带纠结这个问题,问到林哥,这大雪抛天的,咱哥俩别在这儿站著。
找个地方做粉,明天生意挥手上我车杜飞应了一声,绕到副驾驶那边,林天生抖了抖身上的雪,也开门上车,启动汽车向外驶去。
离开拖拉机厂,林天生开车径直往城北开去。在车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大概半个小时。
林天生开车来到烟大,并没有往里边开,把车停在门口推门下车,杜飞也跟着下去。
这时雪刚好停了,林天生叫上杜飞,一起往燕大里边走去。杜飞跟朱婷来过几回,倒也不算陌生,两人并排顺着林荫道往里走。
林天生没说话,杜飞也没起投。雪后的烟大别有一番景色。
在路上已经有学生自发出来扫雪。这个年代,这种事不需要人教,更不用组织,大家都有这个觉悟。
林天生看着那些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笑容的学生,不由感慨道,真怀念这里呀。
杜飞知道他曾在这里念书。林天生又道。你知道吗?我从小的梦想是当一个像海森堡爱因斯坦那样的物理学家,说着不由自顾自摇头失笑。
我四五年生人,当年美国人在东阳扔下了原子弹,杜飞跟着点头,只能说,林天生从下生就太顺了。
有句话叫有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有人一出生就是罗马。而林天生则直接出生在巴拉丁山上,他的天赋从中质疑,却缺乏面对逆境的经验。
杜飞能感觉到,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强大。
实际上到了这个时间点,林天生已经遭遇到很严重的问题,原本他以为顺理成章的事,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牢固,反而因为一些原因正在变得不可控。
甚至岌岌可危。林天生话说一半,又再次失笑摇头,老杜不怕你笑话。
其实当初我曾想,考前老的研究生杜飞诧异,倒是没听说过这种亲密。
不过这明显是林天生走麦城的事,非很有眼色的,没刨根问底,林天生也没往下讲,而是抬手看了看表。正好快到饭点儿了,男哥俩上食堂吃一口,我带了一瓶好酒。
杜飞笑着道。那敢情好边大食堂的大锅菜真挺好吃。林天生猜到是朱婷带着来过的,倒也没太意外,拐上了一条小路,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间食堂,林天生轻车熟路地去换了饭票。
杜飞跟在后边,两人拿着餐盘,各自点了四个菜。
杜飞这边是三个肉一个素林天生则更喜欢清淡的,三个素的纸,一个带肉的,这从两人的体格也能看出来,林天生比杜飞矮一点,中等身高,体型瘦削,杜飞虽说不上虎背熊腰,却一看就相当壮实。
食堂是一座解放前的红砖楼,上边还有二层。两人打完饭菜,端着去到二楼,踩着木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找了一个靠窗能看到雪景的地方坐下。
林天生从大衣兜里摸出一个酒瓶,是一瓶墨绿色的长脖,西凤又从另一个兜里摸出两个小号的。
搪瓷茶缸倒满了酒,非得杜飞一个,却没急着喝,盯着茶缸到老杜,你知道吗?我不喜欢喝酒,在我很小的时候听父亲说过,酒精只会麻痹人的大脑,暂时逃避问题,不能解决问题。
杜飞饶有兴趣看着他。说实话,到现在他也没看透林天生今
天突然找他喝酒,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林天升举起茶缸,跟杜飞示意一下。
杜飞也不客气,当即也端起来尝了一口,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林天生喝的有点急,一口下去,整个人的眼睛鼻子都皱在一起。
杜飞忙道,林哥赶紧吃口菜,丫丫林先生却没拿筷子,而是默默忍受。和酒精的辛辣和苦涩半天才渐渐适应。
放松下来,杜飞也没带劝,自顾自吃了两口,又喝了一小口酒,问道,林哥,你这是有心事呀,想找我聊聊。
林天生这才开始吃菜,嚼了两口到元朝,在丹国的事儿,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杜飞点头。他其实有点明白林天生的心情咯。
过去林园招就是林天生身边一个小兄弟,还是那种占不到头牌的小兄弟。
但现在,黎援朝却打出了偌大的局面,占着几万平方公里地盘,手握数万雄兵,说是一方枭雄,完全不被过了。
反而林天生这边让人愈发心里没底。不过这种事杜飞没法申说,主要是他跟林天生的关系还没到。
说起来他们俩的关系算是一起战斗过的战友,却又不算是一个派系。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在那次香江合作之后,两边有意无意的都在避着对方。
尤其最近这段时间,朱爸的势头越来越高。但要说竞争甚至是冲突,倒也说不上主要朱爸和杜飞的成绩都在经济上,领域已经决定了上限不会达到最高,所以双方不存在本质上的冲突,这也是朱爸的高明之处。
一开始结寨自守,发现藏不住了的,便主动限制自我定位,免得成为众矢之的。也就是所谓的潜龙在渊,亢龙有悔。
朱爸在书房里曾跟杜飞说过,平生不要做抗农市集,必败,物极必反,古往今来,为什么没有千年的王朝,却有千年的世家?这也是到现在,杜飞和林天生能坐在一起喝酒吃饭的原因,林天生也没攀着杜飞。
自顾自地端着茶缸又喝一口。这次元朝发回来的战报,我仔细研究过,要是换过林天生,半拉半拉说了一大堆杜飞不难听出她话里话外的羡慕,却苦于没有这样的机会。
其实早在上次黎援朝带刀玉兰回来那次,林天生跟杜飞见过一次,就表达出了类似的情绪。
杜飞当时回避了,但这次似乎在跟上次一样有些不大合适。想了想道,林哥,你跟元朝不一样。
林天生一愣,其实刚才他提起这个也没指望杜飞能回答,没想到杜飞会接茬。而反过来怎么不一样?杜飞笑着端起茶缸跟他比划一下。喝了一口,到元朝上边还有两个林天生本来也要跟着喝一口,却末的一顿。
他没想到杜飞会从这个角度说,但也的确没错。黎援朝上边有两个哥哥,不仅把离家的资源占用殆尽,同时也给黎援朝留下了巨大的容错空间。
也就是说,就算黎援朝在外边搞的一败涂地。将来回到家,还有两个哥哥兜底,但林天生没有这个资本,他只有一个姐姐,整个家族的未来都系在他一人身上。
林天生不由苦笑,冷的喝了一大口,又被辣的愁眉苦脸。是啊,老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可我连个能齐心的兄弟都没有。说到这里,杜飞也没法接茬。
林天生没往下说,两人开始自顾自地吃菜。直至好几分钟,林天生才再次抬起头端起茶,刚跟杜飞碰了一下。
这一次他喝得有点猛,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缸子都喝下去,杜飞也陪他干了,然后伸手去拿酒瓶,把剩下的半瓶酒平均倒下去。
林天生稍微缓了缓,突然问道。老杜问你一个问题。杜飞点头,你说。林天生道,你熟读历史,应该知道立太子吧。
杜飞放下空瓶,认得一生。林天生点头,你说以当时的情况,立太子
如何能不死?杜飞眼镜微眯,低下头,避开林天生的视线,沉声道。
林哥,您想多了。林天生苦笑
杜飞舔舔嘴唇,你对了。
林天生一笑,没再逼迫杜飞一定说些什么,转而问道,你说让我姐去元朝呢,看看怎么样?他不是要建一所大学吗?说到这里,杜飞总算是明白了,原来铺垫了这么久,林天生真正的目的在这儿。
他自己拉不下脸去求黎援朝想让杜飞帮这个忙一顿饭吃完明天生开车把杜飞送回拖拉机厂,杜飞的摩托车还在这边之后自己独自开车走了,却不知怎么刚才雪已经停了,这时又飘飘洒洒的下起来,透过雪,莫杜飞看着吉普车走远,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等到晚上下班,这场雪越下越大,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
杜飞去接朱婷,两人顶着雪回到家,进屋的时候,帽子衣服都成了白色,猪妈在屋里抱着孩子。看见他俩这个样子,小郑则先咯咯咯地笑起来。
杜飞心里一暖,赶紧脱了大衣去洗了手之后。飞快搓热了,结果孩子来直至晚上都收拾完了。
杜飞躺到床上带孩子玩,朱婷则要写一篇稿子买手在台灯下,杜飞叫他一声小亭,林天生找我来着出庭,不由抬起头转过身,皱眉道,他,她找你干什么?杜飞把情况说了,朱婷不不上再写。
好的,他回到床边坐下,却刚一坐下,小正则就爬过来要抱抱。
朱婷抱起儿子轻轻拍了两下,皱眉道,你说林天生这是什么意思?杜飞心说,什么意思?这不明摆着吗?只是有些话即便是跟朱婷也不好说明呢,沉声道,大概是太紧张了吧。
朱婷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
转又问道,你怎么说的?杜飞苦笑,我能怎么说?顺着说呗,朱婷到要我说以后还是跟她保持点距离。
杜飞点头,我知道,然而就在杜飞说过这话之后,仅仅过了几天,却又不得不跟林天生搅和到了一起。
之前杜飞跟朱爸汇报的时候,原本有些担心泗水的情况,不太担心江鼎盛这边,却没想到泗水那边顺利占领了日惹,反倒是江鼎盛这头出了问题。
这天杜飞刚到单位就接到了一通从湘江来的长途电话,杜飞接起来一听,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对方是江鼎盛在湘江的联络员。
这次打电话跟杜飞联系是求救来了。本来在杜飞走后,江鼎盛彻底跟苏迪丝切割,就开始以坤甸为基地向周围发展。
因为苏哈图一直没有明确命令,另一些人处于观望态度,江鼎盛趁这个机会一开始发展的非常顺利。
不到半个月,已经占据了西加里曼丹大片土地,开始顺着公路向南推进,终于与图特少将人马遇上,并在两省交界的几大帮打了一仗。
这一战江鼎盛麾下的队伍打出了气势,仗着火力上的优势,压着敌人打一次战斗,就消灭了对方一千多人,自己仅仅损失了不到二百人。
这个结果让江鼎盛信心倍增。
本来对图特少将还有几分忌惮,这下却摸清了对方的战斗力,也就那样当机立断,准备调集人马一举消灭图特少将占据中加里曼丹一旦成功,江鼎盛的势头就彻底起来了。
要知道,当年的兰芳国鼎盛的时候。
也就西加里曼丹那么大如果合并了中加里曼丹面积就能超过国内大多数省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福特少将的人马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在中加里曼丹西部展开反击,火力比之前猛烈数倍,还出现了侦察武装直升机,江鼎盛猝不及防吃了大亏。
他手下这些人除了原先的游击队,更不得不说多是最近招募的新兵。
之前打顺风仗还行,现在突然遭到强烈反击,立即原形毕露,一站下来,人马装备都损失惨重,就连江鼎盛本人都中了流弹,差点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