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痕迹不大，却让祂感到了痛苦。</p>

玩家竭尽全力，多方配合，牺牲自己，也不过在神的手掌留下一丝痛苦，渺小如尘埃——但如果，这样的配合，在庞大的玩家数量级之下，发生了两次、三次、五次……甚至，数十次呢？</p>

“佩内洛普！”</p>

“收到！”</p>

“霍乐斯，你用你那个唱歌技能，能控制多久？”</p>

“0.05秒……不能再多了。”</p>

“好，待会我发动强制命中的技能，华德盟主用传送法术把我送过去，我自杀式袭击，你趁机吟唱！”</p>

“好，兄弟，保重！”</p>

“谢了，回头请你喝加特斯！”</p>

玩家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他们悍不畏死。</p>

有许多惜命的人，生怕在这最后一个副本被清空了实力。但敢来这里的，大多是不怕死的。</p>

他们明知道世界树这里很危险，还敢来打这一仗。</p>

热血也好，勇气也好，莽撞也好，既然来了这里，那就要让全世界看到他们！</p>

——他们，也有自己的名字，也有自己的勇气！这世上，不是只有“第一玩家”一个名词。宇宙中，也从来不只有最亮的那颗星星。</p>

“钟夕，你瞄准，我帮你掩护。”</p>

“自然天使对杀气很敏感，我一狙击，祂就会发现。”</p>

“没事，我们在前面呢，安丽有战斗续行技能，能撑一秒。唐莫大哥有嘲讽盾，虽然控制多半没用，但至少是块石头。”</p>

“岑秀，你到时候让小鹰把钟夕叼走，免得她被秒杀了，争取多开几枪。”</p>

“安丽！别加血了，我们露头就被秒，不要牧师了！你切圣光战斗形态！”</p>

“玩家技能就是bug啊，有很多概念技能，什么强制命中，什么强制嘲讽，爽哎。”</p>

“走走走！冲冲冲！”</p>

……</p>

世界如此热闹。</p>

地表战成一团，像是大型团本现场。不断有玩家死去，也不断有新玩家从远方赶来，打的热火朝天。</p>

苍穹之上，苏明安的耳边却很寂静。</p>

绯红的血肉“玫瑰”之间，他像是被分割在了一个安静的世界。地表的热闹，仿佛与他无关。</p>

神的视界，与人的视界。他已彻底属于前者。</p>

白色触须之翼张开身后，即使他可以杀死那些三级神，但他没有丝毫停留，而是径直冲向世界树。</p>

王对王，将对将。</p>

玩家们拼尽全力拖住了三级神，为他创造机会，那他就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阻止世主。</p>

即使玩家们血肉横飞，他也不能于此停留。若是世界树受到重创，一切胜点都将瞬间倾覆。</p>

这一刻，心突然很安静、很安静。</p>

疾驰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仿佛慢了下来，脑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在血火交加的战场上向前飞的时候，他竟产生了类似走马灯的感受。</p>

金黄的森林，像是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眼前。</p>

诺尔的蓝色眼珠与血往下流，滑过他的手掌，像是流沙渐渐下落。</p>

……追寻什么，守护什么，与谁为敌，与谁拼死共战，这一刻答案似乎变得清晰，又开始模糊。</p>

诺尔死了，玥玥死了，司鹊死了，苏文笙死了，苏凛成了没有人性的云上城神明，吕树也会渐渐觉得他陌生。</p>

——他在向哪里行走？又守护了什么？</p>

——他在歌颂什么？又在为谁悲悯？</p>

“唰！唰！唰！”箭矢划过，风刃飞舞，炙热的流火擦过他的耳侧。玩家们打得热火朝天，身边都是他们的战友与爱人。</p>

爱情天使说，他心中的爱人，是一颗小小的蓝色星球。所以为了这个意象，他几乎失去了“所有”。如今，他向着既定的深渊冲去。等待他的，是宇宙永无止境的流浪与孤寂。</p>

如果。</p>

是说如果。</p>

如果他们都还在，</p>

如果苏凛还是那个一喊就到的睡衣神明，</p>

如果诺尔仍会笑眯眯地在风雪中回首，张开双臂说出暗语，</p>

如果玥玥仍拿着剑轻盈地战斗，和他一起分享巧克力棒，</p>

如果吕树依旧毫不动摇地认定他是好人，</p>

那样的话，那样的话……</p>

故事会不会，</p>

……</p>

——就不会这样残忍地走到尽头？</p>

……</p>

“唰！”</p>

飞行速度太快了，苏明安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就已经冲到了世界树表皮。左爪一划，剖出通道。</p>

世界树鲜红的内腔肉眼可见，他收回思绪，步入其中。</p>

“唰！”</p>

下一瞬间。</p>

谁也没想到的是。</p>

一张方块卡牌，突兀刺过了他的胸口，鲜血飚出。</p>

金色的小小身影站在世界树内，身后的两个虚影化为了实质，威压如巨山般落下。</p>

万物终焉之主与第七席，降临了。</p>

(本章完)</p>

(/75105/75105611/808192043.html)</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