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传送阵法,就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一点一点的拉扯着我。
我忽然间想了起来,他曾经一次又一次,因为我的缘故,常常哭的梨花带雨似个小姑娘。
可这一次,我却亲眼看着他,将谷雨剑震断,掷下了云端,眼神空洞的拂袖而去。
“恩!断!义!绝!”
最后的四个字,他竟就那轻飘飘的说出了口,语气平淡,无悲无喜,却如地狱炙焰般,烙我三魂,灼我气魄,心痛如焚。
我终是,将他伤的太深。
对天地三界,月半只道我重伤。
她将这一次的单方面围剿,美其名曰的定名为破晓之战,只言这一次的战争近乎胜利,却将这次战役的巨大伤亡瞒天过海。
她将胜利主要归功于直属她的仙族,看在还要拉拢苏辛的份上,她也算给人物了些许小赏作为补偿,但独独没有给妖族些许甜头,反而借口斥责妖族临阵脱逃。
可那都是些无中生有的事……
那参天古树幻作的小洞天里,妖主夜颖慵懒的倚在雕着百兽花纹的乌木王座上,头疼不已。
而在随侍在她身旁,却是个周身充斥着仙气的白净少年郎。
仔细一看,这人竟是破晓之战时,那个躲在队伍后面,一直盯着苏子卿看的仙族小兵。
此时的他,褪去了不合身的银白盔甲,换上了人间白净的绸衣,丝带束发,同墨发随风而舞,如君子谦然,亦如谪仙翩然。
夜颖本就不喜他堪比小女人的精致面庞,在加上他仙族的身份,以及月半当时不但推卸责任,甚至变本加厉要收妖族半数土地以示惩戒。
月半那女人……摆明了就是要卸磨杀驴,偏偏她又打不过她,只能伸长脖子等着被人砍,让她好生憋屈。
她白净的玉足,不安的在王座下的草坪上踢来蹭去。
显然……妖族已然受她欺压太久了。
“月曦……”
夜颖本想着让他帮忙出出主意,毕竟她将他趁乱从仙族的军队里带出,也不能让他白吃妖族的米粮不是?
可每次她喊到这个名字,她便分外反感,毕竟那个“月”字,总能让她把“月曦”同“月半”联想到一块去,直气的她牙痒痒。
“你既入了我妖族,不如就把这土拉八几的姓氏改了去,随我姓?”
夜颖偏头,却见月曦正杵在她身旁,那削瘦窈窕的身形撞入眼帘,却是让她越发不痛快了。
好好一个男仙……怎的偏生的比她自个儿还好看?
月曦垂着眸子,正好瞥见夜颖俨然醋坛子打翻的模样,不由得掩袖轻笑了起来。
“一个姓氏罢了,无甚要紧……”
“栖之本就无父无母,天生地养,姓名不过是个代号,图旁人叫着方便罢了……”
天生便无父无母?
也难怪他能取着这么偏女儿家的名字,还起了这么“稀罕”的字,感情他天生地养压根儿就没人管……
而同样天生地养没人管的林清尘,自破晓之战在三界众兵眼皮子底下,被苏子卿留下的阵法传送回魔界之后,便也没一天好日子过了。
难以控制的庞大魔气在他体内暴走,冲撞撕裂着他的奇经八脉,冲天的怨念趁虚钻入林清尘识海,企图撕裂啃噬他的元神,让他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徐嘉柔眼看着林清尘被煞气侵裹蚕食,痛不欲生,却无能为力。
“魔尊……我求求您,救救我家夫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