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塌下来都不要叫我(2 / 2)

“……”肖不修也看着我,重新问了一遍,“为什么来南厂?”

“想你了呗,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我在学堂都快学完了,也没有见到你。知道你很忙,想着要不要帮忙,但皇上说每天只准去学堂,不许其他地方……”

“你确定你没有去其他地方?”肖不修蹙眉,“你每日上学下学都在街上磨蹭,吃了一家又一家,还有一家灌汤包的店,你连着吃了三天,要不是人家老板关门歇业了,你应该还想继续吃下去的吧?”

“皇上没有说上下学的路上不许去吃饭吧?再说了,那胡三灌汤包可好吃了,你都不知道,那个灌汤包很是神奇的,明明就是个包子,但是咬下去,里面是浓浓的汤汁,肉汤哦,真是太好吃了!不过,他们已经关门回家过年去了,据说也不回来了,真是可惜了。”咦,他怎么知道我的行踪?果然,他还是在乎我的。

“你呀!”肖不修长叹了一声,整理好的衣衫,“走吧,我送你回宫去。”

“可不可以不回去?”我问道。

“为何?”他有些诧异。

“过几日不就过节了么?宫里采买了很多食物,又运来了不少大块的冰,弄得整个宫里都冷飕飕的。”

“生火呀!”

“那是不很呛么?我这几日要准备考试了,要安安静静的嘛。”我还真是有各种理由。

“……”肖不修看着我,似乎在想着什么,最后才说道:“我留你在南厂,你就可以考得好么?”

“当然了,也就是考个第一呗。”对于这个事情,我还是很有信心的。三位皇子是完全没有可比性,剩下的学子又都比我们小,还有完整的文章都写不出来的,完全是凑数的。在这群人之中,我若是再考不了第一,那真是白活了。

“好,我信你。”肖不修居然如此好说话,答应我在南厂住几日。

“那我们要不要一被窝呀?之前你说的,要与我一被窝呀?”我简直是臭不要脸了,我自己都快受不了了。肖小三和肖小五都默默地退了出去,肖不修甚至攥了拳头之后,才说道:“好!”

哎,这一场劫后余生,还能换几日在南厂和肖不修一被窝的日子,其实是划算的。我笑了起来,还真是没心没肺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师父,那他的故事里又多了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死皮赖脸地留在南厂,只是单纯的想出入更自由一些,也少了那些指指点点。

严格地说,我只在南厂住了两夜,并且肖不修根本没有和我一被窝,因为我刚躺下,他就有事情出去了。年底了,也有许多不太平的地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是真的很忙。我平躺着默默背了一遍功课,才沉沉睡了过去。

肖不修下的沉香,嗯,很管用,我都没有梦。

腊月二十八日,皇上正式封印,表示从现在起就要正式进入过节状态。今年的是是非非太多了,所以他封印的日子都往后拖了几日。这人也是个工作狂,拉着肖不修又签署了不少文件,出了很多圣旨,说是要开始尝试搞搞新政。反正目前的隐患都排除了不少,那个月清都被他算计死了,并且这事情做的很圆满,又赢得了民众的爱戴之心,他的心情还是很愉快的。

今年除夕家宴,他破天荒地让三位皇子也来参加,这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三位皇子表示诚惶诚恐,早几天前就在准备,更是没有心思参与学堂的考试了。所以,毫无悬念,我是第一名。钦天监的老大人们一个个拿着我的试卷赞不绝口,但我感觉并不是我写的多好,而是我之前捐献给他们的国宝神秘的磁石起了重要的作用。

皇上的家宴,没有让我参加。因为,关于这个公主的金册认证事宜被推迟了,所以,我也不是皇家一员,自然不能参加这样的盛会。南厂的人要做好执勤守卫工作,也是不可能聚在一起过节吃饭的。肖不修要守在皇上身边,要做很多事情,他也不会回南厂的。再说了,他这种人不喜欢和别人吃饭,独食惯了。

我就像往常一样,回到冷宫,随便吃了口东西,就睡下了。当然,我自己也会下沉香的,放在炉火中就好了,这样可以深深地睡上一整夜,完全不会醒。今晚的习俗是要守岁的,并且还要放鞭炮,一定吵得不行。所以,我安安静静地睡觉,也不会打扰到任何人,大家都放心。

陈一陈二替我吹灭了烛火,关上了房门,这两人是我的贴身护卫,也在冷宫中住。今夜不执勤的侍卫们如果京城有家,是可以回家团聚的。执勤的这些人必须都要在岗,并且人数还比以往多了一些。

陈一陈二说稍晚一点,陈不惜会带着陈字号的侍卫们与大家小小聚一下,还会进宫来送些吃食。他们就先不睡了,等等陈不惜进来,或许还能赶上宫里放守岁的焰火。宫中放焰火,也是个传统,我也是偶尔听说今年焰火表演还特别找了几个南方的焰火师傅住在了宫里,专门安排这个事情。

但我对这种事情没兴趣,因为这种节日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我也没什么需要聚在一起的人。平日里这些人已经看的够够了,何必还在凑在一起呢。倒不如让大家各自去见各自最在意的人好了。

当然,最近上下学吃的有些多,所以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也已经考完试,得了第一名,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自然是要好好睡觉的。因此,我跟陈一陈二说:“天塌了都别叫我。”

我的确睡得很好,连梦都没有。但最终在天没亮时,我还是被震耳欲聋的砸门声惊醒了,肖小三在门口喊道:“大人,出大事了!”

这动静真的很大,吓得我心里都突突突地跳了起来,而我身边忽然翻身下地了一个人,去打开了房门,并且听得他说:“不是说天塌了都别叫我么?怎么了?”

哟,居然是肖不修。

我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支棱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