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过去:
锋利的钢矛刺穿了后挡板,卡在一桶谷物中间。
就在此时,货箱里有块静默的“石头”突然动了起来——他展开高大的身躯,举起木桶抛向了追逐的敌人。
“蠢货,你该把武器拔下来再丢!”
小个子转过身,愤怒地吼了一句。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蠢货又要拿东西扎你屁股啦!”
他的嘴似乎从不积德,即便现在是紧急时刻,却还是连着同伴一起骂。
木桶砸偏了两步,被山岩磕到崩散。
络腮胡扯动缰绳避开杂物。
图腾脸俯身穿过雨幕般的稻谷,抬手从飞溅的残渣里取回了尖矛,他夹腿加速,似乎在武器上动了点手脚,等到距离足够近的时候,再次掷了出去!
砰!
钢铁穿透了松脆的木板,这次卡得很紧,而且更糟糕的是——它后面挂了根绳索。
“谁都无法逃脱死亡!”
络腮胡咆哮着,在他看来,结局已经注定,取走他俩的头颅只是时间问题。
濛往山坡下探身瞄了一眼。
他把战刀换握到右手,拽着洳狼的颈毛跃向空中,巨大的阴影惊到了山道上的四个人。
漆冰使徒瞳孔放大,文满图腾慌乱地去找武器。
黑影像是乌云般闷头罩在他身上,刀光闪掠,如同奔涌的雷霆在倾泻着愤怒,杂乱的碰撞声,的鲜血
陆螈被突如其来的坠击压弯了脊椎。
它的前蹄在混乱中被扭断,随着一声凄厉的哀鸣,整个身体扑腾着撞在了地面上。
嗖——
座鞍被扯断,绳索绷直后划开了尘埃。
洳狼没什么大碍,灵巧地调整好重心,在山道上继续跑动。
濛从影子里爬起来,崩飞的铜扣在他的额角上开出了一道口子,但他只是冷漠地擦掉血液,甩在脚边那具变形的尸体上。
视角拉远。
绳索扯起了整个货箱,短咆兽的前蹄被带着离地。
兽人,巨裔,还有堆积的货物,全部都劈头盖脸地砸在漆冰使徒身上!
络腮胡惊叫着用手臂格挡,缰绳脱手,胯下的坐骑呲溜一下,加速蹿走了。
陆螈想逃。
洳狼避开杂物,飞身蹬在崖壁上,几步反超到它的面前,蹄子刹出道道烟尘,张开了唾液四溅的嘴巴!
野兽和魔物撕咬在一起。
濛没有去管废墟,快步过来支援,抬手就是两刀,将这头成年的陆螈给砍翻在地。
他脑子里闪过冬犄格部落的末日:
陆螈啃食亡者的尸骨,踩过汇聚成洼的血池,还有狼人的嚎叫此起彼伏,无数凶恶的屠夫在进行着非人的杀戮。
“啊——”
濛伸手将其按在路边,他余光里的碎石正簌簌地落下山崖,但他心里已经被血仇充盈。
洳狼意识到威胁,吠吼一声想要阻拦,却来不及了。
络腮胡从尘埃里冲了出来。
漆冰使徒嘶吼着,从后面抱住濛,速度不减,用体重带着他跃出了斜坡,想要同归于尽!
“糟糕!”
濛感觉到了懊恼,可不管怎样挣扎,都无法从环抱里挣脱。
他意识到自己即将殒命的瞬间,抬起能动的脚,把离开道路的洳狼给踹了回去,就因为这一蹬的距离,算是彻底没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