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是缘是债(2 / 2)

公主殿下嫁到 叶雪伦 2405 字 2022-10-11

我不禁苦笑一声,随即回道:

“若与你有关,道歉何用?若与你无关,何须道歉呢?”

我竟然开始为她感到忧虑,即便那日她早已断言说我们两个终将会成为敌人,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却依然无法对我下手,处于我与对她恩重如山的义父之间,想要两全是何等的艰难,那我又如何忍心再对她恶言相向?

宁静闻言,脸上也不觉露出有些悲伤的神色来,随即正声言道:

“沈彧是我所杀,与杨铨无关。”

我眉目一挑,言道:

“你是为了杨铨才来见我的?你以为我会杀了他?”

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杨铨与贤王萧衍又有什么关系了?

宁静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毫不吝啬地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对我坦言,道:

“杨家先祖曾是义父一脉所属家臣,虽然如此,杨铨也不曾背叛过朔王,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被我说服,对沈彧之死三缄其口。我也知道你不会如此草率就将他处斩,因为你最恨的便是枉法之举。”

闻言,我不禁叹了口气,心中突然觉得堵得慌了。

“既然你已认罪,那我便得将你拿下问罪了!”

“你抓不住我的……”

停顿了片刻后,宁静望着我的眼,微笑着言道:

“即便你抓住了我,我也只有唯死而已。”

我也恨被人要挟,特别是被自己在乎的人要挟,她知我,知我对她存有愧疚之心,所以便这般肆无忌惮地对我以死相胁么?

我有些失控地挣脱了她的手,一把扣住了她的双肩,手指因为愤怒而不自觉地加深了力道,胸膛因心中的怒火无法平息而起伏不定,可质问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

我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又有什么权利去质问她?

看到她略显发白的脸色,我竟无法狠下心肠来应对这个女人,更无法直面这个我曾经爱过却又对她怀有无限愧疚的女人!

我失魂一般地松开了紧扣着她双肩的手,任由手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

“你可曾恨过我?”

触不及防地,我将这隐藏在彼此内心深处多年,故意不去触及的伤痛再次扒开来,摆在了两人的面前,因为这段是我们两个一直都未曾解开过的心结,更是我对她深怀愧疚的源头。

这句话一问出口,她也不觉有些神伤,目光也有些朦胧不清了,只见她沉默片刻后突然反问了一句,道:

“若是能重来一次,你还会做出同当年一样的选择么?”

闻言,我不觉微微一愣,过去的记忆片段突然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那是个冰寒刺骨的傍晚,在那一天我做出了让自己后悔至今的决定,伤害了一个真心喜欢过我的人,还犯下了一个永远都无法挽回的错误。

若是能再重来一次,明知道会让自己后悔至今,我还会再做出同样的选择么?

“会,我会!”

我点了点头,随即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个答案,即便知道会后悔至今,我也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宁静不觉苦笑几声,随即言道: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问我是否曾恨过你呢?我明白的,毕竟那时候的你,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世家公子,有些事情,你承担不起,想要逃避也是无可厚非的!”

“是啊,因为我承担不起,我无法承诺给你想要的未来,所以我逃避了。”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错过啊!

沉默了许久,竟是相对无言了。

很久之后,宁静才说了一句话,打破了这份恼人的沉默。

“既然都已成过去,就无需再提及了……”

她的这句话,给了我们彼此整理彼此心情思绪的时机,待稍微平定了彼此不定地心绪后,宁静继续问了句,道:

“你与义父……”

我一语便打断了宁静的话语,贤王接二连三要置我于死地,想要化解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已经太迟了,我与贤王萧衍早已势成水火,不死不休!”

宁静早知结果会是如此,可见我如此坚定冰冷地回应,便知道事情早已毫无回旋的余地了,毕竟当她无意中得知义父瞒着自己向高辰施那李代桃僵杀人之计时,宁静便已经知道,自己最在意的两个人,一定会有一个人死在另一个人的手里!

“我求你一件事!”

闻言,我不觉愣神,竟是连开口拒绝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不断握紧了双拳。

她自然而然又牵过了我的手,将我掌中有些松脱地丝帕再度系好,边打着好看的蝴蝶结,边对我说道:

“我知道无法阻止你们的争斗,只求你这一件事了,若你胜了,饶我义父一命;若你输了……我用命陪你!”

这句话一出口,我竟然连最后拒绝她的借口都没有了,她真是个令人无法恨起来的的女人啊!

当她系好了丝帕,随即松开了手,静静地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而我呆呆地看着手掌上的那方丝帕,却被这丝帕上绣着的花纹夺去了所有的注意力,这上面绣着的,竟然时桃花,而这图案还有这针线手法,对我来说,竟是如此的熟悉?!

我怔怔地望着宁静,不觉握紧了掌中的丝帕……

“你走吧,我答应你!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这是我能给你,最后的承诺了!

我随即拂袖,转身不再看她……

宁静将我所有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随即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没有再说什么,深深看着我的背影片刻后,也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我松开了自己的手掌,看着掌中的这方丝帕暗暗出神,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方丝帕便是我为陈员外作《十二乐姬春游图》之时,小碗儿递给我擦脸用的,因为上面沾染上了颜料,我无法洗脱干净,所以就着丝帕上的墨迹画了这幅桃花小画,却没想到琬儿竟会将这画绣在了这方丝帕上。

而这方原本应该在琬儿手中的丝帕却辗转到了宁静手中了,这是琬儿许给了宁静一个承诺,而宁静用这个承诺,换了我对她的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