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甘同吕匡一般,也失了一目。被他的两位副将飞马救回阵中,待回了阵中,见了吕匡,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见对方皆少一目,咧嘴大哭,那模样叫旁人看去,凄惨中带着些许滑稽,真就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苏凌一口气胜了两阵,戳瞎二将眼睛,身后的自己人士气大振,呼喝叫好。
苏凌朗声大笑,手中江山笑一指对面淳庸道:“淳庸,竟派些饭桶上来,实在无趣,跟他们打架,也没意思,不如你这嘟嘟(都督)上来,我这次买一赠一,把你两只眼都戳瞎,你觉得如何?”
那淳庸大骂可恶,哇哇暴叫了一阵,自己试了几试,终究是没有上前和苏凌交手的勇气。
他这人虽然身形肥硕如猪,做事小人模样,但比起高吕二人,却是心机颇深的。他自己知道自己过去也得留点零碎做纪念不可。
但见他恼羞成怒,恨声道:“苏凌,死到临头了,还要做无谓的挣扎不成?你当我三岁小儿,跟你单打独斗?我身后的近两千人难道是吃干饭的?”
说到这里,他蓦地抬枪向天,大吼道:“五军都尉营、巡城营!”
“喏!——”一声齐喝,两营将士同时神色变得肃穆起来。
“听本都督命令,将他们一个不留,统统拿下!杀!”
“杀啊——”一声如山洪爆发的声响,再看两营军士各提兵刃,朝着苏凌等人的阵营冲杀而来。
他们中多为步兵,少数骑兵。虽然战力上不如长戟卫,但总是胜在人多。
近两千人,黑压压如乌云漫卷,直冲而下,声势浩大,骇人胆魄。
其实,淳庸暗中留了个心眼,他只是让五军都尉营和巡城营的人马向前冲杀,而自????????????????己还剩的三百多长戟卫,他却借按兵不动。他的如意算盘却是打的不错,反正损失多少也不是自己麾下的兵士,就是全死完了,跟自己长戟卫有半毛钱的关系?
再者,这长戟卫首要任务可是要保证自己这个大都督的安危,他们都上阵杀敌了,自己的安危谁来保护?
等到两败俱伤之时,自己的长戟卫在神兵天将,收拾残局,到时功劳还是自己的,何乐而不为呢?
那高甘和吴匡只是伤了一只眼睛,可没全瞎,此时此刻已然包扎好了伤口,形象活脱两个加勒比海盗
他们见淳庸下令,让自己的人马先行冲杀,这明摆了是要让他们当替死鬼,可是他们心里清楚,但却只敢怒不敢言,好在两人有伤,不用再卖命上阵,只得暗气暗憋。
苏凌极目望去,见如潮军马齐齐动了,朝着自己和身后的人冲杀过来,不由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暗忖,看来结果还是要一场大混战。
不说这场混战己方人数完全处在劣势,能不能杀透重围还在两可之间,便是杀透了重围,这渤海城如此浩大,从城西竹林开始无论杀到任何一城门,也不好突破城门的防卫,杀出渤海,逃出生天。
何况渤海的人,也不可能坐视他们轻轻松松的一路杀到城门之下,若再沿路阻击,那他们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很有可能就葬在渤海城去了。
所以无论怎么看,这场战斗的结局都大概率是死局。
其实,从最开始牵晁的魍魉司现身开始,苏凌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破局,安然离开。然而随着长戟卫、巡城营和五军校尉营一个个粉墨登场,局势越来越出乎意料,越来越失控,苏凌此时此刻根本想不出丝毫的破局之策。
眼下,还是先挺过去这场厮杀混战才好,若连这都挺不过,想其他的都是徒劳。
苏凌拿定主意,探臂膀铿的一声拽出左侧的七星刀,江山笑与七星刀并举,刚想迎头冲杀,却蓦地发现一道白色身影疾冲而出,二话不说如离弦之箭已杀到阵中,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剑光连闪之下,咔嚓咔嚓如砍瓜切菜一般,刹那间砍倒一片,那剑势凌然,剑气轰鸣之中,血浪翻涌,惨叫声不绝于耳。
原来正是林不浪已然当先出手了。
苏凌担心林不浪安危,大喝一声道:“好兄弟,哥哥前来助你!”说着左手刀右手剑,一道白芒,杀入阵中。
几乎与此同时,身后穆颜卿、温芳华、贺长惊、杜书夷皆冷叱一声,同时出剑,身形悬至半空,刹那间射入战场之内,各持兵刃,杀了起来。
李七檀眼中早已一片血红,一咬牙大吼一声,一柄两刃端把刀铿然而现,下一刻一道黑芒直冲战阵。
揽海阁、红芍影和黑蝮门人见状皆喊杀声大作,刀剑出鞘,随即在后面掩杀而来。
牵晁冷眼旁观,原本不想出手,但他也不傻,他知道自己的命运现在跟苏凌他们息息相关,若是苏凌他们败了,自己也只有成为阶下囚的份。
想到这里也不,身化一道黑芒纵至半空,半空中挥动鬼刀,一刀劈下。
刀气震荡轰鸣,气浪翻滚,顿时震飞数人,紧接着黑色刀芒连闪,惨叫声不绝于耳,刹那间连毙十数人。
身后魍魉司仅存的两人——万俟旒和北宫玦一看连自己的主子都出手了,自己再杵在那里,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他们还指望着自己额主子能带着他们逃走呢,想罢,两人也各自晃动手中兵刃,杀入战阵之中。
刹那之间,双方投入了所有兵力,白刃格斗,一场混战在所难免
渤海城东,连绵的大山,起起伏伏,静默永恒,山后大海波涛,涛声激石,雄浑沧桑,诉说着沧海桑田,王朝更迭。
山间云气渺渺,白云苍狗,变幻无踪,颇有些难以形容的神秘莫测之感。
却说山中雾气笼罩之间,有一片葱郁繁茂的密林,树高遮天,枝繁叶茂。
清晨的阳光缓缓洒下,斑斑驳驳的透过树叶的缝隙,留下或浅或暗的光影,合着满飘渺的云雾,颇有隐世飘逸之感。
此处却不似那竹林之中,杀戮流血,戾气无端。反倒是一片安静而祥和。偶尔几声鸟鸣传来,回荡在林间,空灵渺远,更显的山空林谧,飘然出尘。
山雾缥缈环抱之下,一排低矮但宽阔的茅屋如画而来,缓缓的映入眼帘。
茅屋不大,其上烟囱之内炊烟渺渺,当是这屋中早起之人,正在做早饭。
这排茅屋之前,乃是一处十分平整的小院,小院收拾的十分干净,几种农具在墙角处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处磨盘,一张石桌,几张石凳,端得是一尘不染。
在东面处还有茅屋主人开辟的方小菜园,种着一些不知名的青菜,青菜碧绿碧绿的,长势喜人。
菜园的一侧,还开挖了一方小池,小池不大,只占了院子不大的一小片,里面三三两两的种着一些水植,看得出是这茅屋的主人随手而为,那些水植生长的毫无章法,却暗合了些许的禅意。
整个院子外围,用一些竹篾扎着栅栏,栅栏低矮,????????????????一脚就能跨过去,只是做了装饰罢了,并不是刻意用来防贼防盗的。写意大过于用途。
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想来这茅屋的主人定然也是高雅之士,否则这茅屋和这周遭也不会一片出尘无为之意。
只是,不知这茅屋主人到底是谁,若说只是隐世之人,却也不像。
院门外两名一身白衣少年昂然站立,手中皆抱着一柄锻刀,气度威严,不容侵犯。
由此看来,这茅屋的主人身份定然也非寻常之人。
山空林谧,却被一阵脚步声所打破。那两个守门的少年听闻这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不由的又拔了拔身姿,站的更加挺拔起来。
晨曦雾霭之中,缓缓走出一名少年。这少年一身素衣,身无半点奢华俗气的装饰,只有素衣飘荡,出尘俊逸。
只见他右手握拳,似乎右手之中握着什么要紧的宝贝,神情眼神也不时的看向右手处。
少年左手执着一根竹杖,脚下芒鞋,芒鞋竹杖,翩然而来。
这素衣少年离着小院院门还有数丈,那门前的持锻刀两个少年侍卫便疾步迎了上来,刚想说话,却被这素衣少年一阵摇头止了。
还未反应过来,这素衣少年一张手,将竹杖扔给其中一人,紧接着空出的左手与原本握着的右手做掬捧之状,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掌心的宝贝,缓缓的迈步走进了小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