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不用守岁?”
“有爹和大哥在,”萧墨澜说话的时候,已经运起内力,聚在掌上将苏然还滴着水珠的头发洗烘干。
他道“怎么这么晚还洗发!”
“不是说大年三十洗头,大年初一不能洗嘛!”苏然侧过了头,“你没听过这个说法?”
大年初一不能洗头,苏然在现代的时候就一直遵守着。没办法,尽管她的奶奶是思想还算开放,但这种大年初一不洗头的说法,她还是照旧的。
她不但照旧,还要求他们一家子大年三十洗头,大年初一不准洗头。
说是禁忌,什么禁忌苏然也不知道,总之老赵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在青州大陆,虽然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但是,不管是在临山村、云城赵府、还是苏府,她都没见有人在大年初一洗过头。
大多数人都是大年三十,将自己从头到脚洗的干干净净。大年初一,有的人甚至都不洗澡了,就更别说洗头了。
“嗯,听过,”萧墨澜手穿过发间,头发上的水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蒸发,看向苏然,“我是说怎么这么晚才洗。”
苏然鼓了鼓腮帮子,“还不是苏沐瑾,我下午一直在厨房忙,吃完年夜饭后,本想先回来沐浴的,可他一直不让我走。”
“顶着我大哥的脸露出谄媚的模样,我就想揍他,他一个阳光男子露出那个样子,一点都不合适。”
萧墨澜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手指梳理着已经干了的秀发,他嗯了声,“阿然若下不去手,我可以代劳。”
“那你去吧!”苏然斜睨了他眼,一副你去啊的模样。
“呵~”萧墨澜浅笑出声,“好了。”
苏然伸手摸了摸还有一丝余热的发丝,满意的看了他一眼,似想到什么,她问“大庆新皇登基典礼,大齐派去的使臣都有谁?”
司珩的登基大典是在过了新年的二月二号,龙抬头之日。
“六王爷带队,随行人员文官会有两人,武将两人,国子监监生会有四人,至于还有没有跟着去看热闹的,我不知。”
苏然歪头看他,“你不去啊?我收到邀请了呢!”
她比所有人都早收到邀请的帖子,日期没对外公开,她就已经收到帖了。
“嗯,不去!昨天刚收到鞑靼部落的消息,鞑靼王病重,哈丹巴特尔已经继任为鞑靼新王,眼下在收服反对他的人,届时,该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苏然疑惑,“怎么就病重了?”
鞑靼王虽然年近七十,但上个月他们两去草原的时候,还探听过鞑靼王,听说他的身体挺康健的。
萧墨澜摇了摇头,起身在苏然对面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白水出来,之后拿起旁边的书翻看了起来。
“你干嘛?”苏然被他这操作弄愣了。
萧墨澜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陪你守岁。”
两刻多钟后,外面突然响起了鞭炮声,萧墨澜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到苏然的面前,将她手里的书抽了出来。
他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新年快乐,我的小姑娘。”
……
在大年初一被苏沐瑾烦到的苏然,在大年初二,“转身一变”成为华夏的她,住进了贺府。
青竹院。
苏然在贺府的院子,院子的后面种了一片青翠的绿竹,院子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公子,夫人来了。”
苏然抬眸,就见赵华荣端着吃的走了进来,一直赖在她身边的团团圆圆立马起身跑了过去。
“娘,您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娘,好香好香啊!”
赵华荣笑的温婉,年近三十的人,面容看上去却像是二十岁左右。但因身上成熟、温婉端庄的气质,却不让人觉得她是二十岁。
她端着托盘走到右边的榻榻米上,将两小碗吃的放到矮桌上,叮嘱两个小人儿,“你们在这里乖乖吃着,娘与舅舅有话聊。”
“好的娘亲。”
“我们不会打扰娘亲和舅舅聊天的。”
两个小人儿说的同时开口,端坐在榻榻米上,脊背挺的笔直,餐桌礼仪也很好。
四岁左右的年纪,已经是被教育的很好了。
苏然看着在她对面坐下来的赵华荣,眨了眨眼,“姐,我的呢!”她瞟了眼团团圆圆的方向,意思很明显。
“等会就吃午饭了,他们两早上起的早,吃的也早。”
意思就是,团团圆圆早上起的早,小孩子容易饿,所以先垫一下肚子,她是个大人,等会就吃午饭了。
赵华荣笑了下,“苏大人来了,中午会留下来吃饭。”
苏然歪了歪头,一想就知道苏沐瑾应该是跟他说了。
“可是跟家里闹别扭了?”赵华荣问道。
“也不算闹别扭,是苏沐瑾,他看上李玉珍了,”苏然看了她一眼,“就是刘梅的女儿,现在的玉珍公主。”
赵华荣微愣,有些没想到。
“我本来就只是有些难以接受,可被他这么一烦,我就有些气。”
“那位玉珍公主人如何?”
苏然默了默,道“不知道,她在我面前,跟在别人面前一点也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赵华荣似笑了下,从苏然的态度上她感觉的出来,对于那位玉珍公主,苏然并不反感。
“就……我感觉她很喜欢我,一直把我当姐姐,每次见到我的时候,眼睛里都有些亮亮的,若是我理她一下,她眼睛里会浮现雀跃这个词……在我面前总是一副怯生生、小心翼翼的模样,而且她很倔强。在别人面前,她很坚强,很有自己的想法,是个很努力的人……”
谁能对一个,看着你的时候满眼崇拜,又像是满眼孺慕之情的小姑娘讨厌的起来?
苏然有些茫然的回想了下,她很确定,自己回到苏府的时候对她很疏离,甚至是漠视。
脑海里搜寻了一遍,也没找到苏沐然对于李玉珍其他多余的记忆。
赵华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如换一个角度想想,她母亲伤害了你,那就让她一辈子为苏家操持。”
这样吗?
苏然倚着桌案,托着下颌,歪头想了想,这样一想,心里似乎没那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