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由美怔了一下,夺过错题集翻了起来,发现每一页都是手写的,旁边写上了注释。
她愣了下,“为什么?”
“做笔记。”
“我知道是笔记,但是”佐藤由美张了张嘴,神色复杂。
夏目移开话题,“会紧张吗,明天就测试了。”
“嗯有点。”
“不用担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只需要全力以赴,就能达到想要的目标。”
夏目放下笔,“努力是不会白费的。”
“谢谢。”
“谢谢什么的,还是成绩出来再跟我说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
佐藤由美低语,“夏目,你又在转移话题了吗?”
夏目顿了一下,沉默下来。
“如果我不问,你还想瞒多久?”佐藤由美抿着嘴唇。
免试的事情,夏目明明早就知道了偏要藏在心底不说,把自己当傻子一样。
“可以的话,我还是不想让由美知道的除了让你多一点毫无意义的愧疚,没有任何好处。”夏目泽平轻声说。
“你以为我会开心吗?”
“我很清楚由美不会开心,反而会生气”夏目顿了顿,又说“总归是有人要付出的,至于是你付出,还是我付出,这不重要。”
佐藤由美声音低沉,“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呢?”
“我很清楚由美知道后会怎么想,所以不能跟你说。”
“我讨厌你这样。”
“嗯,我也讨厌自己。”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在跟你发火。”她怒气上来,“你究竟是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不明是非的白痴吗?”
“不会,但是这一次的测试真的很重要”
他伸手,却被佐藤由美拍开了。
她冷声说,“重要什么,是指你的计划吗?你以为别人猜不出来吗?”
“我不想放弃由美。”夏目紧了紧手。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放弃我。”
“”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抱歉,我有点困,先去睡了”
“”
看着她拿走笔记,夏目泽平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他没有资格要求由美去接受。
等宫川铃音回到卧室的时候,房间里灯已经暗了。
床上角落,被子缩成一团。
“由美”
宫川铃音把灯打开,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肩膀,“怎么了?”
“没事”
佐藤由美擦了擦眼角,转过头微笑。
“还说没事,看你现在的表情,都差成什么样了?”宫川铃音皱着眉。
“啊”
佐藤由美怔了一下,拿出小镜子看一眼。
“是有点差呢”
宫川铃音歪了歪头,“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没有。”
“什么没有嘛,分明是出事了。”
宫川铃音在她旁边坐下,轻声问到“到底怎么了?”
“不关铃音的事。”
佐藤由美抿了抿嘴,“我想喝酒。”
宫川铃音张了张嘴,看着她努力挤出的笑容,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只能喝一点哦,清酒后劲很大”
“嗯,我知道的。”
铃音拿过清酒,还没来得及倒杯里,就被由美夺走,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大口。
等到她把清酒从由美手中抢回来的时候,一半已经没有了。
“”
宫川铃音脸色一白,“由美,你平时酒量怎样?”
“没喝过,不清楚呢”
“坏了。”
她连忙去准备蜂蜜水。
半小时后,酒精上脑。
情况比铃音想象得要好一点,因为由美既不会呕吐,也不会发酒疯,只是不停的说话。
“夏目瞒着我,铃音也瞒着我”佐藤由美倚着墙,像是在自言自语。
“”
宫川铃音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她再抬头,发现佐藤由美盯着自己看,这才意识到这不是自言自语。
“为什么?”佐藤由美呢喃。
宫川铃音张了张嘴,“夏目决定了,我没有反驳的理由。”
“果然”
佐藤由美笑了下,“铃音也是喜欢他的。”
“”
宫川铃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这样看着她。
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铃音知道我是怎么猜出来的吗?”佐藤由美红着脸,笑容越发灿烂,“是笑容哦~~”
“笑容?”铃音怔了一下。
“是的”
佐藤由美托住下巴,“还记得咖啡馆那一次吗?你好多次看我,脸上一直在笑。”
“”
“当时我看不懂那是什么眼神,只是觉得非常熟悉,但始终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后来我明白了——”
佐藤由美摇了摇头,“那是看不起啊铃音从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不是的由美”宫川铃音双手捏着吊带裙。
“铃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我后来去了一趟游泳部,跟部员们训练完,聊天的时候照了下镜子,这才猛然惊醒。”
佐藤由美苦笑了一下,“不过这也正常,我跟铃音,跟惠,比起来真是什么都没有”
“由美”
“我后来想着,要不要努力一点,尽量跟上脚步。”她低声说,“正好夏目找上门,主动学习一下也不错”
“对不起”
“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佐藤由美轻声问,“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抱歉,由美”
“为什么你们两个,都把我当成孩子呢?”
佐藤由美拿出夏目写的笔记,撕成两半。
“谁要这样的施舍啊,究竟是看不起谁啊?!”
她咬了咬唇,泪水缓缓流下。
宫川铃音抿了抿嘴,从地上捡起残片。
“我困了,铃音。”
“嗯”
关灯以后,房内陷入安静。
宫川铃音摸黑在地上翻找着笔记,直到确定了没有剩余,这才停下手。
回过神,由美已经睡着了。
她来到床边,又看一眼门外,心中百感交集。
宫川铃音低下头,“我才是很羡慕由美啊”
他的目光,一直都在由美身上。
学习会,也是为了由美举办的
宫川铃音看一眼桌上摆着的四五瓶清酒,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一瓶又一瓶
夜渐渐深了。
深夜,大抵是一两点。
月色渐浓,月光穿过透光的玻璃,照在方木桌的边角。随着时间推移,客厅里越发昏暗。
卧室房门轻轻打开,地板发出吱呀的声音。
夏目抬了抬眼,又闭上了。
他已极困,眼皮沉甸甸的,只觉得眼前世界朦胧且晦涩。
“夏目”
低声而妩媚的呢喃细语,具体是由美,或者是铃音,他已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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