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率先开了口:“这杯咖啡不合唐小姐的心意?”
她话里难得没有夹枪带棒:“我总觉得这套房子……”这地址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边虽说是富人区,可其实住在这边三个月有余,我还没见过街坊邻居一面。
她又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会是那一套房子……不可能。”
唐听露似终于想起她来找我的目的,又张牙舞爪地现出原形,眉眼中演出凶神恶煞。
她让我少得意,别看靳野和楚庭现在被我迷得团团转,其实我不过是别人的“替代品”而已。
这话很熟悉,我反将一君:“叶倾榄?”
靳浮平今早刚和我说的事情,我哪那么容易忘?
但我好奇,这叶倾榄究竟是谁?
靳野和楚庭如今的反目成仇,又是不是因为她?白天靳浮平告诉我,靳野痛失所爱又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她?”唐听露本来胜券在握的神情出现裂痕,一手好牌猝不及防被打乱。
“你想说我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靳野和楚庭不过是在玩弄我。是这个意思对吧?”
这年代,纨绔子弟、高干精英都喜欢玩深情这一套了?难不成真能对谁恋恋不忘好几年?
我心里只觉得讽刺。
“那你既然知道他们接近你的目的,为什么……”
“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轻描淡写说道,身体微微前倾时我看到唐听露眼里一瞬涌起的敌意,“要不然我们合作怎么样?事成之后,我不会再逾越雷池半步。”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但她属实心动,很快又改口:“你想要什么?”
“帮我查一个人。”我补充道,“查我肚子里孩子的生父。”
我手机图片摆在她面前:“之前唯一的一条线索是这串佛珠,后来佛珠不小心弄丢了。怀孕四个月做了检查,检查结果估计也在那个男人手里。”
“他身上还有一种很奢贵高定的香,但我判断不出。”按目前情况来说,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
可唐听露却觉得,这样子找人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你确定你说话算话?如果我真的能帮你……”
“不,在这儿之前还有一件事。”我匆匆打断她的话。
朱芊芊害人不成反害己,流产也是她自讨苦吃,我犯不着可怜她。
至于为什么这次我不想亲自动手给她点颜色瞧瞧,只是因为不想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脏了我的手而已。
可是我做不出来的事情,却是唐听露从小玩到大的把戏。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什么这段时间我不能好好利用唐听露?到时候我还能名正言顺地从楚庭那儿脱身,借着远水的工作经历更上台阶。
唐听露狐疑地看着我:“我帮你干稳妥了这两件事,你真的会离开楚庭哥哥?”
“说到做到。”
“你拿什么让我信服?”
我轻飘飘抛下一句话:“如果我出尔反尔,那桂安海会成为我的归宿。”
唐听露父亲位高权重的一个人,要真想让我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就像朱芊芊的出狱,只需要别人勾一勾手指。
“这周日,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到时候我会把地址和邀请函发给你。事成之后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
我下意识想拒绝,在我心里,宴会几乎已经等同于酒会了。
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却感觉小腹传来一阵疼痛!
我捂着肚子,一下失去重心摔到在地。
“送我去医院……”我痛苦的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把手向唐听露脚边伸去。
唐听露却慌乱地向后退去,洁白的鞋子上绽放出血花。
我痛苦而用力地大口喘息,想要挣扎着向唐听露求救。
“不是我动的手脚……我没想过要动你肚子里的孩子……”她彻底慌了,浑圆着双眼,看着我身下的血流淌成河。
巨大的痛苦吞噬我的意识,我眼前一黑,完全晕了过去。
我的梦境很混沌,不知为何,我梦到了一片蔚蓝的海。
而我在那片深海里,不断往下沉溺,抓不住浮木,也看不到天日。
溺海窒息的感觉太过强烈,我伸手想掐住自己脖子时,梦境里的空间扭曲,又幻出秦朗那一张狰狞的脸。
消毒水的味道渐渐在我的鼻尖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雪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