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能被无限放大……一条一条线索整合盘叠起来,我脑海中缓缓确定一个名字。
我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我又该怎么求证呢?
放来给我解闷的广播电台播放着每日财经,正巧播到唐家最近的股价走势。
“意汀曾被誉为2021年最大的化妆界黑马公司,最近的股价走势却不容乐观。大幅度下跌的股价,直逼跌停。截至7月11日,已经有五位大股东质押爆仓……”
唐家?
唐家自从和楚家确定联姻关系后,像是乘坐上顺风道,发展势头尤为猛烈。
现在又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把电台的声音调大,继续听着解说。
“7月8日,意汀股票的价格还存在可观的涨幅,有经济学家甚至预测这样的势头一直发展下去,意汀绝对会成为一支潜力股。可就在9日的傍晚,明明跑赢了大盘指数的意汀股票出现了断崖式下跌。”
“10日意汀的股票已经跌到两元一股,一直到今日下午,意汀股价仍将继续飘绿……”
按键被我摁下,电台没了声音。
而不知为何,意乱情烦充斥了我心间,我总觉得唐家股价走势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如此大的波动,肯定和某一件事情有关联。
可究竟是和什么有关联?
我打开电脑的网页,发现近期意汀也没被爆出什么不好的新闻。
从八号到十号,这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我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雨帘。
九号!对,就是九号!
那一天晚上我大出血,央求唐听露把我送来医院!
这一回针对唐家的人,说不定就是那只手遮天的男人!
雨势变大,冲刷着尘土的污垢。可如此猛烈的雨声,依然掩盖不了我的心跳。
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我心中所猜的那个人,我好像也有眉目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
等我能出院时,天气大晴。目及之处,都是绿草如茵、鲜花盎然、白云意趣。
靳野来接我出院,从前骚包的红色敞篷车变成了黑色低调的宾利。
在他的车上,也多了一个小摆件。我坐在副驾驶上,拿过来仔细瞧了瞧,问道:“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地藏菩萨是专消业障的吧?”
靳野开着车,随意和我搭着话:“嗯。”
我笑了笑,像靳野这样能算得上朗月清风的一个人,哪里有什么业障要消呢?
“娇娇姐,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
“去桂安海吧。散散心。”桂安海就在a市的东南隅,从市中心驱车过去是一个小时的车程。
而我最近总有几分心慌,梦里经常会翻涌出一片海,梦的尽头都是以我在深海里的沉溺为结束。
虽然我一度觉得这个梦境荒唐也毫无道理,但它给我的窒息感确确实实太过强烈。像是要昭示我些什么。
车子缓缓停下,靳野怕我冷又给我披了一件外套。
来到桂安海时已是傍晚时分,这片海域没有我想象中的蔚蓝,反而是陈词滥调般的墨黑。天与海相连,汇接成一条白线。
偶有几只海鸟掠过海面,发出啁啾的鸣声。
靳野不无遗憾:“要是我们来早一点,还能看到日落。a市的人都说,桂安海的日落景色乃是一绝。”
“总有机会的。”
不知为何,靳野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囫囵着话语:“总感觉做了一件让娇娇姐再也不会原谅我的事情。”
海边风大,我没听清楚他刚才的话音:“你说什么?”
这回靳野只是摇了摇头。
我同靳野说,我有些口渴。他让我好好待在这边,他给我买完水很快就回来。
我乖巧地点头同意了,找了一块礁石坐下,任由白色的浪花泡沫一次次冲上我的脚背,又退去。
靳野的身影小跑着淡出我视野,我穿着白色雏菊小长裙,正准备挽起长发时,头却被人用力地禁锢住,整个人连拖带拽被带去海边。
“你这个臭娘们,终于让我逮到机会了!今天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都对不起我在牢里被关的那一个月!”
是秦朗的声音!
无数的片段在我脑海中一一浮现——
在滇南时我见到的那双阴鸷的眼睛,回别墅被人莫名其妙的跟踪……原来都是他!秦朗也出狱了!
惊恐像灌进我嘴里的海水,连同我的呼吸都剥离干净。
我的双手被他禁锢着,头被秦朗猛地扎进水里。
我一开口,就是咸湿的海水一直往口腔里闷去,各种味道相互杂糅,闭塞我的脑海。
我只能勉勉强强听到秦朗在我耳边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