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皓一脸憋屈,像极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摸你哪里了?”霓虹的灯光打了下来,楚庭眼中的情绪瞧不分明。
“这儿,这儿,还有这。”我往自己身上几个重点部位指了指,心里居然是久违的快感,要是楚庭能和这些人都闹掰就好了,要是他也能落得个和我众叛亲离的下场就好了。
我的拳头握紧了,却突然被楚庭的大手包裹住。
他问我:“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的手指指向邬皓:“我要他的公司倒闭,以后你们再也不能有业务往来。在场的所有人你也要和他们断绝关系。”
“可以做得到吗?”我不信楚庭会真的答应,他从来就不是色令智昏的人。
空气安静得像被撕碎扯裂,我自嘲地笑了笑,拎过包往外走。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我身后的时钟正好敲响了十二下,新的一天到来。
楚庭没追上来,我也没有回头。
街道上空无一人,红绿灯的信号转换着,我驻足在马路边,竟也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黑色的轿车停在我面前,钟绒招呼着我上车。
“大半夜你怎么在外面乱逛?”钟绒踩了油门,车子又重新启动。
“瞧你这样子,是哭过?”钟绒的目光瞥了过来,只两三眼又收回去。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觉得自己的眼泪早就干涸了,怎么可能还会哭泣?
倒是我隔了一段时间没见钟绒,今天早上也没来得及仔细观察,现在目光一落在她身上,我才发现她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而且衣服色调也不只是那几套灰黑蓝了,脸上多了婴儿肥,整个人的气质柔软下来。
话语跟着脑子走,我下意识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真羡慕你和顾裴晟。”
今天晚上的舞会我看到顾裴晟时,他手上还戴着结婚戒指,和别人说话时也总下意识提起钟绒。
他们一路走来多不容易,越过了门第之差,才走到了相濡以沫的这一步。
钟绒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一瞬的僵硬,语气也有了细微的变化:“羡慕我和他什么?”
车子一路向北驶去,这个方向是桂安海。
而在车子的后备箱,放了两大箱啤酒。
我的手肘撑在窗沿上:“你们有过五年的爱情长跑,也有过对抗世俗的轰烈举动。顾裴晟虽然给不了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可在他的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轮胎在地上滑出尖锐的声音,钟绒突然刹了车:“其实我和他离婚了,就在前几天。”
我从没见过凌晨一点的桂安海,海水被风送上来,漫过海岸线。白沫翻涌奔腾着,又被卷入海里。天空是暗色,而海水却是近乎妖冶的瑰蓝色。
两箱啤酒被我们搬了出来,我和钟绒一瓶一瓶对喝着。
太多话藏在了心里,却能借着上头的酒意肆无忌惮说出来。
“你也觉得很奇怪对吧?”钟绒的长发被风吹乱,却也有一种凌乱的美,“其实这两个月来,我和他发生过很多次的争吵。”
但他们争吵的焦点永远都围绕着我。
钟绒不能理解楚庭为什么要对我采取这样的手段,三番两次去求顾裴晟帮忙,让他多劝劝楚庭,做事情不要太过极端。
可顾裴晟却坚定地站在了楚庭这一边,并且不希望钟绒再介入此事。
“而且我认真想过了,我没有孩子不能为顾家延后。现在顾家那么多的产业已经交到了顾裴晟手中去打理……”而没有亲生骨肉就是顾裴晟最大的硬伤,顾家其他人又会对顾家这份产业虎视眈眈。
钟绒仰头望天,兀自笑了:“现在想想,离婚也算是正确的选择吧。我们也算及时止损了……而且你应该能看出来吧,季佳芮喜欢顾裴晟。”虽然顾裴晟解释过季佳芮只是比较喜欢黏着他。
可那些眼神、那些小心思,也最骗不了人。
每次季佳芮望向顾裴晟的眼神中,总熠熠带着光。
我们之间一下安静了下来,沉默地听着潮起潮落的声音。
酒意渐渐上涌,我感觉到自己的眼尾一片凉意,伸手一模,居然淌了满手的泪。
“钟绒,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第二个唐听露。”我目光空洞,手指下意识绞在了一块儿,“无数个黑夜,我总觉得自己要熬不过来了。”
而听到钟绒和顾裴晟是因我而离婚,我更像蚂蚁噬心,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