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碰你,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我劝你也别再费心思。”楚庭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我给你三分钟收拾离开的时间,能从我面前消失就立刻消失。”
他步子往后退,拉开了和我的距离。楚庭整个人往软皮沙发上一窝时,神情还明显烦躁,手一直揉按着太阳穴。
我没有动作,看着石英钟上的分针缓慢走动。
三分钟转瞬即逝,报告书被楚庭暴躁地丢在了地上。长风吹开书页,是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
我听到自己冷静的问话:“你想让我离开,好,那我的手机、身份证,这些私人物品你能还给我吗?”
我掌心向上:“四合院虽然被你以一百五十万的全款买了下来,可那套四合院到底还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念想……你能不能把那套四合院也还给我?那一百五十万我也会还给你的。”
而有关我父亲车祸的事情,或许现在还不是提及的好时机。
楚庭眸里有过一瞬的错愕,只是我一直紧低着头,没捕捉到他异样的情绪。
他从秋山别墅离开的那一天,就已经把我的私人物品和项链、戒指、银行卡一起放在了隔间的小桌子上。
后来他怕睹物思人,再也没回过秋山别墅。而青柠告诉他,我把所有能带的东西都带走了。
可为什么现在我却在伸手朝楚庭要身份证和手机?
久久没有等到楚庭的回应,我不禁冷笑几句:“这些毕竟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楚先生留着又有什么用?而且当初你不肯把它们归还给我,为的不就是让我再来找你吗?”
我抬头正对上楚庭的目光,撞入那一汪海洋中,总觉得自己要沉溺其中。
“楚先生怎么哑口无言了?”我一口一个楚先生称呼他,语气客气而疏离。
“阿庭!”人未到,声先闻。
可在季佳芮打开门的那瞬间,她也愣住了。在她的身后,是无数好奇追缠上来的目光。
每一道目光都像一个幽灵,无言地用思想谴责着我,对我进行道德绑架。
“陈娇,你在这里干什么?”季佳芮的语气甚至算得上平静,表情也没有崩坏,但她只是随手把办公室的门完完全全敞开了。
我耸耸肩,无所谓道:“你不是看见了吗?”
“你是不是不知道‘廉耻’这两个字怎么写?”季佳芮走到我面前,踩着七八厘米高的高跟鞋,高我一头,气势也无端压了我许多。
我笑了笑:“季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而且季小姐在对我发火之前,不妨先想想自己和楚先生的关系,究竟是算男女朋友还是未婚夫妻?如果都不是的话,季小姐何必吃这口飞来横醋?”
有一句话不是说,没资格吃的醋最酸。
我都明白的道理,季佳芮怎么不懂?
我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而且我记得,季小姐早说过自己从未对楚先生动过心吧。既然季小姐喜欢的另有其人,那楚先生在你心里又算什么?难不成季小姐就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季佳芮不喜欢我出现在这里,估计只是因为我“侵占”了她的领地,而和她对楚庭的私人感情没半分关系。
钟绒同我说她和顾裴晟离婚时,紧随其后的一句话就是:“真好,季佳芮终于有趁虚而入的时机了。”
我慢条斯理地把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披在肩上,没看到季佳芮暴跳如雷,反而在她的眼中品出了几分玩味。
“就算我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又如何?总好过某些人吃不到葡萄只能说葡萄酸吧?对了,如你所说,我就算和楚庭没半分真感情又如何,男人做那种事情完全凭下半身去思考,又不需要经过大脑,是不是?”
她的话刀子越磨越锋利,饶有兴味地说着:“还有,我很期待在我和楚庭的订婚宴上见到你。陈娇,你会来的对吧?”
季佳芮上前两步,把我垂落的长发往耳后撩拨。我脸上的伤疤再也没有遮蔽物,又张牙舞爪起来。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季佳芮已经和楚庭,发展到那一步了?
所以刚才他眼里的嫌弃,是因为我搔首弄姿的模样,既让他难堪,又挑不起他任何的兴致?
季佳芮笑着看向我,却不打算解释一句话。
楚庭的视线落在地面,同样不发一言。
“楚庭,你做得真的挺好的。”我转过身,正面楚庭,桌上的报告书被我顺手丢了过去,正好擦过楚庭的额头,红血丝飞快渗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走出了远水。只是举目四望,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天色暗了下来,树影影影绰绰,湖面被微风吹皱,泛起涟漪。
我在超市里挑了一打最便宜的啤酒,在公园里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下来闷头大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