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无名指指根处的婚戒也硌到了我的脖子,冰冷冷的:“当初的事情,也别再查了。这后果,你承担不起!”
楚庭松了手,语气却是恶狠狠的。
他什么都知道,所以之前不过是看我像蝼蚁般可怜,抽了点心思陪我耍来玩玩。可我的那些所有把戏落在他眼里,都是止不住的可笑。
我兀自笑了笑,指着他衣服上的口红印子,问他:“所以这就是你想消失就消失的理由?也对,我对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既不能助你事业更上一层楼,也不能做你的贤内助。我只会给你丢脸。”
“你现在想划清界限,就和我说这晨昏游戏你不想再玩了。”我的脑袋乱糟糟的,连自己也开始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可若真的打算断得彻底,为什么还要在私下里对我嘘寒问暖?”
钟绒不就是楚庭安排在我身边的线人吗?
楚庭懒得再和我多说,眉间都是乌云:“你就当我是心软吧。当然,陈小姐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铮亮的皮鞋拉开距离,楚庭甚至不愿再多看我一眼,转身走进了屋内。
房子里很快有灯亮起,这簇光亮又转移到二楼卧室。只是很快又熄灭了。偌大的一个公寓,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我弯腰把地上散落的钱都一张张捡了起来,脑海里反复上映的却都是楚庭刚才陌生的、满是不耐的眼神。
那辆劳斯莱斯依旧安静地待在院子的一侧,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车上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的脚步开始想往回撤,想追上去问楚庭是不是哪儿受伤了,心里却又很快泛起嘲讽,刚才楚庭相当于单方面和我划清了界限,我又何必再自讨没趣、奉上我那少得可怜而又假惺惺的关心?
街道上零星几个人影,车海来来往往涌动,多了红绿灯颜色转变做陪。
回到宾馆时,母亲的电话也适时打了过来,闲聊了一会儿后,我开始察觉到母亲的语气不对劲。
“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电话那端的母亲显然顿了一下:“你少操心我这边的事情了,我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工作也还稳定,能遇上什么事情?”
可我心里依旧存着不安,直觉告诉我,母亲那头肯定有什么瞒着我。
“妈,是不是钱不够了?我从这边转给你?你需要多少?”我抛出了一连串问题,语气也焦灼。
母亲连忙否认,还给我念了她存折上的余额,并和我保证着,要是真的不够钱了一定第一时间就会打电话给我。
我再三进行着旁敲侧击,话题也不打算跨过去,最后母亲含糊不清地说着:“妈可能决定搬家了,之前那个地方你不是老嫌它光线不好、设施老旧吗?楼下又正是海鲜街道,鱼虾腥臭味萦绕整年不散。妈也想,搬个家换换环境了。”
“说实话!”
母亲那人我还不了解?她刚才说的那一大堆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理由罢了。
我直觉,母亲那边肯定遇到了难以启齿的困难,以致她现在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的。
“妈,我一个字也不信你刚才说的。我们家前不久刚把父亲的坟迁回来,狠心抛下父亲、临时搬家根本不像你的作风。”
“你要是不想把实话告诉我,我明天一早就买好车票回去……”我的话才说到一半,被母亲中断。
她不想我为这一点小事奔波,而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前几天我刚回到家时,门上就被人泼了油漆,在墙壁上还写着‘我是贱人’四个字。”
“那天晚上我已经去警局备案了,可楼道里没安装过监控,警方调查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快。在我以为之前的油漆只是一场恶作剧时,可今晚我又在门口发现了好几个蛇皮袋,里面装的都是死老鼠死蛇。”
当时看得母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色苍白到差点没晕过去。
最后这件事情还是程姨一起帮忙处理干净了,程姨也给母亲支招,让她搬个家,换换环境。
但在搬家前,母亲明显更担心我在a市也会遭仇家打击报复:“你之前不是说,你身上的伤是因入室抢劫受的?”
母亲的语气紧张兮兮:“要不我搬到a市和你一起住?”
“妈,你不是老说a市你住不习惯吗?我也不想你受委屈,而且我也能照顾好自己。”我的手抠着手机壳,碎发从额前垂落下来。
母亲听出了我话里的拒绝意味,还没开口又听到我近似低声呢喃的话语:“妈,对不起。”
被人泼油漆、恶意恐吓,母亲心里怎么可能不害怕?
可在她最需要我时,我却没有陪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