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担心和在意,当初他和她在一起时,也从没有过。
颜若尔眨了一下眼,一滴眼泪砸下去,顺着他胸口肌肤往下淌。
慕承轩身体微微一僵,抬起她的下巴,望着那双泪眼。
那双眼睛里深不见底的伤心欲绝将他瞬间吞没。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他缓缓低下头,吻上了她被泪水浸湿的睫毛。
颜若尔睫毛颤动,然后刷地睁开,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也盯着她,无论是那双湿漉漉的眸子还是绯红的脸颊,甚至黏在锁骨的一缕长发,都在引诱他继续下去。
他忽然情动,她却瞬间退缩。
不明不白的亲密关系,她不愿意。
又一次落下来的亲吻因为她忽然低头,吻在了头发上。
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和躲闪,下巴搁在她头顶半天没动。
好一会儿,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依然带着**未退的沙哑,问她:“怎么又哭了?”
她究竟在想什么,他一丝一毫也猜不到。
颜若尔知道他不高兴了,但他为此不高兴,却更让她心里难受。
他当她是什么呢?不喜欢也可以发泄**的工具么?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正他应该也不是真心想知道,只是为了缓解尴尬随口问的吧。
颜若尔从他怀里退出来,跑到洗手间去洗了把脸,随便挤了点乳液拍在脸上。
慕承轩跟过去,靠在门口注视着她。
她穿着一件很保守的卡通睡裙,胸前有个大蝴蝶结,所以从正面和侧面看,连胸前的曲线都看不见。
但从背面看,尤其在她弯腰洗脸的时候,好像一只手就能握得住的纤腰,还有那条十分明显的脊柱沟,以及裙摆下雪白的小腿、纤细的足踝……
他深吸一口气,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转身走到桌旁,从窗帘的缝隙间看着窗外。
余光瞥见桌上多了一本书,慕承轩拿起来——《煤气灯效应》。
他把书翻到颜若尔夹了书签的那一页。
“……它占据你的思想,控制你的情绪。最后,你陷入了完全的抑郁状态,看不到希望也感受不到快乐,甚至无法记起以前的自己——那个有着独立观点和自我认知的人。”[1]
身后传来响动,颜若尔出来了。
慕承轩回头看她一眼,“你买的书?”
“林医生给的。”
颜若尔走过来把书从他手里抽走,拉开抽屉放进去。
目光触及抽屉里的一把裁纸刀,颜若尔关抽屉的手停住。
“我们那次探险,你那把刀后来是丢了么?”她扭头问。
慕承轩怔了怔,她不提起,他早就忘了。
那把刀还是爷爷送给他的,很实用他也很喜欢,可惜在那次探险途中遗失了。
他走到她身边答:“对,怎么了?”
颜若尔回忆着梦中的情景,“我怀疑你的刀被卢克的一个手下偷走了。”
而且,她忽然觉得,当年那个人,是故意诱她进去的。
这个细节本来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她之前一直想不通,自己当时是疯了吗?
为什么会相信卢克他们,进到那么危险、有去无回的地方?
原来是因为那把慕承轩一直不离身的刀。
她把梦中的情节给慕承轩讲了一遍,讲到那把刀时,她回忆起了更多梦中关于那把刀的细节。
“卢克和他的手下想杀我。”她望着慕承轩说。
慕承轩蹙眉,“他们跟你素不相识,梦其实都是大量无关素材的拼凑,不能当作证据。”
颜若尔盯着他的眼睛,眼圈有些发红,“你在回避什么呢?承认我的那些怀疑是有道理的、可能性极大的,对你来说就那么难么?”
“卢克是江欣柔雇来的,他和我素不相识却想杀我,你来告诉我,为什么?”